坞堡,高家大院,书房。

西天的晚霞穿过窗棂分割的格栅,斜照在书架上,一排排簇新、整齐的书籍在光影中斑斑驳驳。

高老爷坐在办公桌后的大靠背椅上,看着对面白墙上挂着颇为风雅的“卧山听泉”四个大字,心情却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他向门口看了看,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毫无焦距地俯视沐浴在晚霞中的院中花草,不一会儿又踱到屋子一角的沙发椅坐下,然后又焦躁地站了起来,显得坐立不安。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

高展、高远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父亲。”

“老爷。”

高德荣长长呼出一口气,装作镇定自若地样子,朝二人招招手,走回办公桌后面坐下,又指了指对面的两张靠背椅,这才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高展率先坐下,开口道:“据我们了解,有意参加保安队的青年,起码有上百人。”

高远亦拉开椅子坐下,补充道:“每餐白米饭、每月二两银子的待遇,对那些穷小子的诱惑实在太大。”

“这在意料之中。”高德荣点了点头,眉头紧皱,冷声说道:“好好查一查,看这小子的大米和银子哪里来的。”

家丁队的月饷一两。

保安队的月饷二两。

这不但是与自己打擂台,而且有意无意地告诉这些家丁:老爷苛待了你们,哪怕你们曾为之出生入死。

高展皱眉猜测:“难道是山豹遗宝?亦或是南旃王国之行,他劫掠了某个大财主?”

高远却道:“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他在耍障眼法!也许他根本就不像咱们想象的那么有钱,只是将手中所有的银子换成大米,等招到人以后,稍加训练,便冒险出去劫掠,打着以战养战的主意!”

在二人的启发下,高德荣顿时脑洞大开,说道:“还真有这个可能。而且,说不定买粮的银子就是我当初给的那一笔!至于给我们的枪,也许是机缘巧合之下,他在南旃王国走了狗屎运得到的,比如偷,比如抢,比如人家黑吃黑打得两败俱伤被他捡了便宜。”

高远一向明白老爷的心思,便顺着他的话接言道:“也就是说,南旃王国之行,这家伙不但侥幸得到了枪,还省下了当初您给的银子。有钱有枪之后便野心滋长,打起拉队伍的主意。”

高展皱眉道:“当初不是派高苗、黄祥跟着他吗?有这事他们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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