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孙大人、赵大人自然是明白的,就是要剖腹验尸。

因田荣今晨才毙命的,而且砒霜毒性极烈,死亡时间尚近,食物一定还没消化干净。

要证实喜饼中是否含有砒霜,此刻仵作剖腹查验田荣腹中残余食物即可。

这是验证的第一步,哪怕田荣腹中的喜饼果真有毒,也不能证明就是西门羽、李婉儿投的毒。

西门羽还留了一肚子的主意,等着情势变化后再行出招。

李婉儿略偏头看了西门羽一眼,后者给她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想冤枉我们杀人,没那么容易的。

孙大人、赵大人也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赵大人略微闭了闭眼睛,孙大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次怕吓着田婆婆,只轻轻拍了一下惊堂木,“田王氏,你可明白西门羽此话什么意思?”

田婆婆脸上还挂着眼泪,手在白布下握着田荣已经冰冷僵硬的手,嘴唇抖得不像样。

听了孙大人这句问话,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浑浊的双眼中全是迷茫,“回大人的话,民妇的荣儿确实是中毒身亡的,他腹中的喜饼自然是有毒的。”

想到这里又恨恨地呸了一口李婉儿西门羽,“两个杀千刀的贱人,你们也不得好死,我要看着你们千刀万剐!”

她果然不明白西门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孙大人叹了口气,“田王氏,你可知西门羽现在要查验田荣腹中喜饼?”

田婆婆想得简单,又呸了一口,脸上既凄苦又凶狠,“验便验,就是他们毒杀了我的荣儿,难道那喜饼平白的就没毒了吗?”

西门羽抬脚轻轻点了一下李婉儿,示意她慢慢跪行到自己这一边,因为孙大人肯定要提醒田婆婆,让仵作验田荣腹中喜饼是否有毒是要剖腹的,田婆婆只怕要撕打过来。

李婉儿偷瞄了田婆婆一眼,又看了看西门羽,默默地挪动着身体转到了西门羽的另一边。

赵大人又开口了,“田王氏,你乃是田荣的母亲,也是此次投毒命案中的苦主,这事自然是要你同意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也该做得这个主,若是要对田荣开肠破肚,你是否同意?”

田婆婆愣了,这一下是震惊大过愤怒,“大人,这是为何啊?我儿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死了都要让他不得安生吗?大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民妇的荣儿,为什么要这么对民妇?”

孙大人叹了口气,“田王氏,不是赵大人要对田荣开肠破肚,而是西门羽西门大官人怀疑仵作作假,他要求开肠破肚验证田荣肚子里的喜饼有没有毒?如果不开肠破肚,如何能验得了田荣吃下去的喜饼。”

西门羽猜得没错,田婆婆是凄苦又愤怒,听孙大人解释完之后,凄苦暂时顾不上了,只剩下极度的愤怒,立时便扑了上来撕打西门羽,“你这个杀千刀的贼人,已经毒杀了我儿,你还不放过他,还想让他不得安生让他死无全尸。你你好毒啊,西门羽,我今天跟你拼了。”

西门羽知道田婆婆会愤怒会上来撕打,可没想到田婆婆战斗力这么强悍,而且用招很是阴毒,专门朝西门羽痛脚、脸上招呼。

田婆婆痛失爱子之下,将所有的悲伤全都转化为战斗力了,片刻工夫西门羽便满脸的伤了。

公堂外一直听审的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起来,“她大婶子,你停手啊,你停手啊。”

这是李婉儿的母亲李郑氏,原来她们都跟着来了的。

李婉儿赶紧磕了个头,“两位大人,田婆婆痛失爱子又这般情绪激动,怕会出什么事,还是先让田婆婆缓一缓吧。”

孙大人、赵大人还是挺想让西门羽吃点苦头的,可一看田婆婆脸都扭曲了,爆发出的战斗力一点都不像个老妇,也担心她再出什么事,赶紧着衙役将两人分开。

“田王氏,你若是不同意,本官也不会让仵作开肠破肚的,你且放宽心。”

西门羽被田婆婆狠狠踩了好几脚,还没好的脚伤得更重了些,又被田婆婆扭扑撕打,早已摔倒在地不成样子了。

原本只是像个惹是生非的花花公子,这会儿像个惹是生非被群众群殴的倒霉蛋。

原本他想着让田婆婆打一场出了这口气,总还是得剖腹验尸的,谁知道自己挨了打不说,孙大人竟然不让剖腹验尸?

白挨打倒是其次,这是要坐实了自己二人投毒啊。

西门羽不顾身上疼痛,赶紧翻身起来,“孙大人、赵大人,如何不剖腹验尸,如何能确定田荣大哥确确实实是吃了喜饼出事的呢?”

田婆婆费了这半天的劲撕打西门羽,才刚被衙役拉到一边去休息,一听西门羽这话,那股劲又提上来了,扑上来又要撕打他。

老年丧子之痛让她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三个衙役才勉强控制住她。

虽被控制住了,可她愤怒的情绪却无法控制,“西门羽,你这个杀千刀的狗东西,你必遭千刀万剐,你西门羽家必定满门抄斩。李婉儿,你这个贱人,你克死你爹还要克死你娘,克死你所有亲人朋友,最后克死你自己,你死时必定头脚生疮肠穿肚烂”

虽然知道田婆婆很悲伤很愤怒,可她这般激烈的情绪实在不利于孙大人、赵大人审理,孙大人一抬手,“且让田王氏下去休息片刻,气极了恐伤身。田王氏,你放心,你已失去孩儿,本官和赵大人断不会再让田荣死后都不得安宁。”

西门羽也是个头铁的,提高声音喊道,“孙大人,若不剖腹验尸,如何确定田荣确系砒霜中毒而死,如何确定砒霜之毒乃是喜饼所致?命案如此草率,晚生不服!这既是放纵杀害田荣真正凶手逍遥法外,又是枉顾人命!”

李婉儿知道西门羽看似随和,其实很有些脾气,只是看你有没有惹着他,不然当初第一次见面自己那个挑衅的眼神也不会激怒他了。

可这时候情况不明,你惹他们干嘛啊?这不是找打是什么?

一桩命案的发生,父母官要进行审理,就算最终可以洗脱你的罪名,中间可以给你多少苦头吃啊,你这般激怒他们,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想到这里,偷偷拽了拽西门羽的衣衫,示意他别顶撞孙大人了。

你过去经常孝敬赵大人,赵大人看在你是钱袋子的份上给你几分面子,你跟孙大人可是没交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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