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眼前看到的景象让鹤枝蔓不知所措。
这里有些吵闹,烛光暧昧,觥筹交错,这里的女人媚态横生,男女之间一点距离都没有。
她很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妓院。
张小山摇摇扇子,“我早跟你说了我要来,徐兄弟都不跟着我,只有你偏要跟着我。”
“不不不……我只是不明白谈事情为什么需要在这种地方谈。”
“嗯……我喜欢?”
鹤枝蔓:“……”
——
她听说张小山要出门,尝试着和他说想要跟着他。她没有想过他会同意,更没有想过他会告诉她自己要去妓院,或者说整个京城最乱最吵的玉满堂。
张小山有问过徐欢房要不要去,对那种地方徐欢房一向是敬而远之,更何况鹤晨姬的妹妹就在自己身边。
鹤枝蔓绝对相信张小山会邀请他只是为了装作真的要逛妓院的样子,他知道以徐欢房的为人绝对不会去,于是鹤枝蔓说我去。
鹤枝蔓自然有自己的理由。她觉得张小山每去一个地方,每见一个人,每说一句话,都必然和他的秘密有着无穷的关系。如果她只呆在客栈中等他回来,就是坐以待毙。她也考虑过如果跟着他知道他更多的事情,自己就更加危险,但是一定也会有机遇。无论如何,在一场危险中一无所知,绝对是错误的。
张小山很爽快地同意了。
“我要不要换一身男装?省得麻烦。”
“你怕给谁添麻烦?”
“怕给你添麻烦。”
“不必,你不会给我添麻烦。”
鹤枝蔓在当时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直到在玉满堂,她被张小山关在门外之后才明白,他只允许她跟到这个地方,不允许她进入产生秘密的房间。
那个和他密谈的人,鹤枝蔓只匆匆瞥了一眼,是个男人,但遮住了容貌。
她没办法,只能在张小山属下袭琏的监视中四处闲逛。她站在楼上向下随意看着,只见零零散散的人群聚集到一个大台子旁边,她听了几句台上和台下的人说话,听到那些内容,她有些不敢置信他们在说什么,询问她的“护卫”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的护卫告诉她,大堂在拍卖女子初夜。
起初,鹤枝蔓觉得离奇,可是仔细想想这里的女子就是靠贩卖自己的身体为生,这确实也是贩卖身体的一种。
她双手抓着栏杆小心地向下看着,“为什么有些女子看起来没有那么开心?”
袭琏回道,“因为她们并不想出卖自己的身体。”
“可如果他们不想出卖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要进这种地方呢?”
“他们也许不是自愿进来的,可能是被自己的亲人卖到这里,可能是一个人在外面不好过活,可能是被拐骗,当然也可能是在表演给客人看,都有可能。”
鹤枝蔓是幸运的,她到现在才知道这里的女人并不都是心甘情愿以此谋生。她想起自己刚到南合城的时候想去教坊,铁算盘和陶绾罗告诉了她教坊女人的身不由己。
她情不自禁地摸遍了自己浑身上下,想到自己并没有那么多的钱可以为所有人赎身,慢慢地将手放下,叹了口气。
“会有人救她们吗?”
“怎么可能会有,每个进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色,被救下是如何幸运。”
袭琏看着她有些落寞的样子,还是多嘴安慰一下她,“同情可怜她们也无济于事,就算她们全都获救了,生意一直在,愿意的人一直在,客人也一直在,不愿意的人就还会有。玉满堂这样的地方千千万万,可能像这样热闹地开在街上,也可能在阴暗的破门窑窟里。”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这些更像是让人充满绝望,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好在鹤枝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谢谢你。”
“不过我知道帮不了她们,也没有特别难过,我满脑子都在想张小山。”
袭琏微微皱眉,对她的话表示不满,“我希望你清楚自己的处境,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她当然清楚,她也很清楚张小山的属下们对她一直很不满,在百花谷要不是张小山拦着,她直接就血溅当场了。
大堂的拍卖还在进行,一个弱柳扶风,娇声啜泣的女子出现了,男人们不断加价,她正觉得有点熟悉,迟迟看不到女子的正脸,二楼突然传来一个少年声音,“两千两!”
她看过去,少年的装束似是下人,在他身旁有一个戴面具的男人,贵气逼人。还有一人拉着男人的衣袖,身量较矮,人又多,看不太清。
可她能听得到下一个加价是那个身后人喊的,似乎故意让自己显得粗声粗气,“三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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