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刚散场,崔星影喝了很多酒,这种感觉并不好。
他扶着墙壁停在原地,脑袋低低垂下,无意识地难受地去喊牧行云的名字,说:“给我解酒糖。”
没有人理会他,牧行云不在他的身边,崔星影的情绪低下去,酒精漫过他的大脑,吞噬他岌岌可危的理智,他周身的气息危险敛起。
牧行云上楼和崔爷爷告别,在走廊上远远看到他,小心翼翼越过,正要脱险时崔星影忽然抬头,目光锁在他的脸上,厉声:“站住。”
他逼近:“我叫你站住。”
牧行云抄手往后退,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警惕。
因为刚才的合舞,崔星影同样警惕他,但又想着靠近他,他很矛盾,酒精把他撕成两半,一半愤怒,一半又存有说不清的爱慕。
他又吵又闹:“贺骄为什么答应跟你跳舞?”
“你是想问他为什么没跟你跳舞,对吧。”牧行云反客为主,“你真的想知道原因?”
崔星影抿唇,颤抖着手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
牧行云叹了一口气:“因为他不喜欢你啊,你是不是傻。”
崔星影的表情立即扭曲,他扬起声音道:“不可能!”
“你好高啊崔星影。”牧行云突然伸手,在他们之间比划几下,强调,“真的很高。”
崔星影搞不清他葫芦里在卖着什么药,尤其是他已经喝醉了。
“你条件挺好的,你看你,有钱,帅,长得高。”牧行云的视线往下瞄了会又快速移开,“应该也不是性冷淡,总之哪里都不错,为什么非要在贺骄这棵树上吊死,值得吗?”
他顿了顿,补充:“贺骄多拽啊,他大概连正眼都没看过你,当然,也没看过我,彼此彼此,所以这样有意思吗?”
这话难得说到了崔星影的心坎上。
牧行云打量站在面前的崔星影,他跟崔星影认识快十年,见证他从小屁孩到成熟男人的蜕变,他在工作之后西装革履,越发性感。他很帅,牧行云毫不否认这一点,在贺骄没有出现之前,他一直相信崔星影在每段关系中一定牢牢把握控制权,他是一个TOP,A,当之无愧。
可是这个想法在贺骄出现后被打碎重组,这人怎么的这么不争气,气质这块都被贺骄压得死死的,丢脸。
牧行云神游天外的时候,手腕猛地被崔星影握住,崔星影俯身靠近他,浓浊的酒气像把火,把人烧得滚烫烫。牧行云后背抵着墙面,抗拒他的靠近。
崔星影停下,随后不满地嘀咕道:“纹身呢?”
“洗了。”
他拔高音调,显得不敢置信:“洗了!”
“我怕我以后男朋友看到膈应。”牧行云平静叙述,“拜拜,你对我不好,所以我决定放弃你,我要去找喜欢我的别人,单身十八年,我太想谈恋爱了。”
不知道哪句话戳中崔星影此刻脆弱的神经,他听完后面色阴沉得可怕,又疯又倔,他高高抬起手,牧行云见状又惊又怒,扯着嗓子大叫:“你别碰我!”
那手却轻轻地落在他的脸上。
脸上像搁着滚烫的热铁,牧行云恶心,他被恶心坏了,想吐,崔星影的脸在他眼里不断放大,接近,放大,牧行云迅速偏过头,对方的吻落了空。
“别把纹身洗了。”可能酒精让人喜怒无常,崔星影拔光身上的刺,袒露软弱的心胸,突然用卑微的声音轻轻哀求,“行行,好吗?”
牧行云倔强地转过头:“不好。”
崔星影把他抵在墙上,牧行云叹气:“要不这样吧,我们做一个交易,我帮你追贺骄,你放过我,我们彼此开心好不好。”
“凭你?”放肆的眼神上下打量。
“我怎么就不行了?”牧行云冷笑,又炫耀,“贺骄不肯答应跟你跳舞,但是愿意跟我跳,你想想这说明什么。”
“不要,做梦去吧。”崔星影依旧拒绝,他低头作势又要吻他,牧行云挣扎,推攘间他用力,混乱下崔星影被他不小心推下楼,一路滚下楼梯,摔在地上。变故就在一瞬间,他立即摔得头破血流,倒在血堆里起不了身,闷闷地叫牧行云的名字,微不可闻。
牧行云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他的手,心脏狂跳,力气尽失,他虚着身体去打电话,膝盖一软差点就要跪下去,恰好贺骄从房间出来,眼疾手快捞住了他。
“谢谢。”牧行云头疼地扶住额。
医院。
崔星影缓过来,冷着脸不吭声,任由牧行云怎么道歉,他都只道:“操。”
好在检查结果显示脑部没有太大问题,骨头也没摔断,只是手和脚都带了一点伤,暂时需要住院休息。崔星影被推进病房时脸色不好,挥手:“滚滚滚,牧行云你给我滚,你现在特别招烦知道吧,我看到你头就大。”
牧行云麻利地滚了,临走前为表歉意他给崔星影认真剥了一个甜橙子,崔星影嗤之以鼻,闻着橙子的水果香,继续让他走。
等人离开门被合上,崔星影的肩膀耷了下来,很快,空气里残留的水果甜被稀释乃至消失,崔星影郁闷躺下。
偌大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焦灼和孤独把他紧紧包围,他想到刚才贺骄和牧行云离开的背影,只觉得无端难受。他陷入难以抉择中,两条道路,一端站着贺骄,一头是他的牧行云。
他要往哪儿走,他不知道,他期盼着有人能够过来拉他一把,替他做一个永远不会后悔的选择。
牧行云和贺骄一起并排下楼,贺骄说:“崔星影喜欢你。”
牧行云笑了:“你觉得我身上有什么值得崔星影喜欢的优点?”
贺骄沉思:“你似乎没有什么优点。”
“会画画。”牧行云提醒他。
“啊。”贺骄摇了摇头,“但是那个,在我心里还够不上优点。”
闭嘴!你这个哭戏需要替身的人!
牧行云张了张口准备为自己辩解,余光瞄见不远处狗仔的镜头,玻璃罩上的反光冷冷撞上他的眼睛,他立即拉过贺骄往旁边躲。
“什么?”贺骄朝后避。
牧行云轻声示意:“狗仔。”
贺骄的后背抵在墙上,他身量很高,垂下眼眸时能望到牧行云的头顶,角落里空间拥挤,牧行云靠在他的胸膛前,两手费劲分开撑着墙,才没和贺骄有更多的身体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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