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风雨过后,春风陡然变得柔和起来,望都满城的花木像能掐出水来一般鲜嫩,自望都沿官道北上,一路上风景变换,天气好似自春天逐渐倒退回初冬,虽没有严冬之时的寒冷,但一路走来依稀可见官道两旁的枯草无力地趴在土地上,未有半分青黄的芽尖吐露,山石的缝隙之中时时还能看见未消融的冰雪。
过了十隽府的腹地,官道开始冲出树木山丘显现在北部一望无垠的平坦土地上,官道开始变得开阔平坦,远远可以看到一只整齐有序的队伍,队伍中的人个个昂首挺胸不发一言的快步向前奔走着,才不到半日就出了十隽府的地界,直奔碎崖关,队伍中的人头戴黑盔,身着红甲,打头的那人手持一面黑底红字的大泗战旗。
暖春的归燕在低空中盘旋,欢快的略过队伍的头顶,飞到了瞩目的战旗旁调皮的啄着飘扬的黑金战旗,只见举旗的人左右使劲晃了晃旗杆,战旗随风猎猎作响,娇憨的燕儿以为是在驱赶它,叽叽喳喳的盘旋几圈无趣的飞走了,长长的队伍看见晃动旗帜的信号很快就停住了前进的步伐,随着几声号令,整齐的队伍转向前方的空地开始安营扎寨,拾柴点火。
五皇子赵郢昌银盔白甲伫立在队伍前头,看着身后的队伍开始扎营也跳下了马背,将马牵到了一旁的草地上,马儿乖乖的低头吃着地上的干草,赵郢昌捏起地上的一块土块,手上用力那土块呼啦啦的碎成了土渣,随即覆手将土扬起,扑面一股干涩的泥土气袭来“地不算太湿,在这扎营刚好,让将士们好好休整一夜”
“前方就是碎崖关了,在这休息也好,恐怕前边就不好找到平稳的地方安营休整了,咱们出来都第三天了,按照这个速度最起码还要两天才能赶到千城战场,不知道北边的将士们还能坚持多久”靖北总督的儿子韩章之在赵郢昌的身后喃喃的问道
“无妨,我们已经够快了,再快将士们恐怕还没到战场就累倒了,裴凤飞鸽传书给了我,他手下有两万驻扎在西北的的应远军正准备往北疆进发,他离北境不过短短一天的距离,这会儿估计已经到千城了”赵郢昌抬头看看头顶的天气,心里想着难怪这燕儿飞的这么低,看来要下雨了
赵郢昌知道自己带领的这三万人马不过是支援北疆的打头军,他们的千里奔袭不过是为了暂时缓解一下北疆战场的压力,为后面的援军争取时间。但望都到千城距离太远,北疆开战已有月余,距离北疆不远的几个驻扎军队都按兵不动,其原因不外乎两点,其一未得皇命,私自支援北疆,如果被人递了折子那就是大罪,军中将领不敢贸然行动。其二就是不得不怀疑有人买通的几个队伍的军中将领。这两个原因无论哪一个裴凤在没有接到圣旨的情况下就向他提出主动前往千城就说明他不是朝中那股势力的人。至于其他不吭声的驻扎军队只要把皇上的命令递出去,那他们不发兵也得发兵。
五皇子赵郢昌远远的看着望都的方向,他早就知道郢麒暗中在谋划着,却并不知道这股势力竟帮他下了如此大的一盘棋局,开盘太大了,大到他自己都已经无法掌控住后边的局面了,赵郢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三天的日夜行军,短短的胡茬爬满了他的下颌脸颊,微红俊郎的面庞有着几分北疆男儿的粗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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