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深，网吧楼下的空地上基本没有什么人经过。
月黑风高，正是斗殴的好时机。
几个人下了楼之后，该撸袖子的撸袖子，该捡武器的捡武器，架势十足。
秦礼活动了一下手腕，指节摁得咔嚓咔嚓的响，冲强哥他们扬了一下下巴：“现在投降还来得及，等会叫爸爸也没用。”
强哥呸了一口，捡起一块砖头就砸过来：“就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杂种，强哥我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开打吧。
一时之间，空地上一片混乱。
秦礼大有以一当十的架势，打起架来又狠又准，一不注意被他碰到一下，能顺着肉一直疼到骨头里。
几个小弟见状，硬抗不过，就柿子挑软的捏，专挑弱鸡沈航下手。
沈航说自己不会打架，那倒是真的没谦虚。
他刚刚下楼梯的时候，顺了一根木棒，一看见几个人朝他来了，就没有章法地乱挥舞起来。
没打中目标不说，好几次差点误伤了秦礼。
秦礼一边要对抗眼前的强哥，一边还要分神保护他。
这堪称他人生中打得最胶着的一架。
上次也是面对同样的一群人，秦礼和柏霆配合起来，一打一个准，三两下就可以结束战斗，但是和沈航配合起来，准确来说，连配合都称不上。
算了，听天由命吧。
这时，秦礼余光瞥见一个人拿着棍子朝沈航打过去，刚要出声提醒：“沈航……”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从不远处几步跑了过去，一脚就踢开了那个想要偷袭的人，动作干脆利落。
秦礼眸光一亮，惊喜道：“同桌！”
柏霆顺手又打趴了一个人，这才答应了一声：“嗯，我来了。”
柏霆加入之后，局面瞬间发生逆转，对方只有乖乖挨打的份，毫无还手之力。
沈航拿着棍子到处挥舞，很快他就发现根本就用不上自己。不仅用不上，夹在其中反而碍手碍脚，限制了秦礼和柏霆的发挥。
于是，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地退到一旁，开始观战。
远离了战区，他发热的脑袋才慢慢地降了温度，足以支撑运转。
这……这真的是那个年级第一的柏霆？
他对柏霆称不上了解，既不是犯花痴追捧他的那种人，也不是嫉妒厌恶他的那种人，所以平时对柏霆唯一的印象就是成绩特别好，闭着眼都能上国内最好的大学。
但是，此时此刻，那种固有的印象开始慢慢地瓦解了。
柏霆穿着一身黑色，整个人仿佛要融于夜色一般，然而那种浑身的冷意和狠意如有实质，根本就压抑不住，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让人触目惊心，总之很难和他心目中的那个柏霆联系在一起。
像是两个极端的反面。
比起强哥，或许他更像是一帮混混的老大。
就在沈航的胡思乱想之中，没过一会儿，强哥那群人就都被揍得躺在了地上，龇牙咧嘴地喊着疼。
场面和上次惊人的一致。
战斗结束，秦礼几步走过去，笑着拍了柏霆一下：“同桌，还好你来得及时。”
柏霆上下扫了他一眼，问道：“你没事吧？”
一放松下来，秦礼就又开始嘴贫了：“啧啧，我同桌终于知道关心我了？”
从他那一声“啧啧”开始，柏霆就知道后面不会有什么正经话，于是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秦礼的嘴贫：“你想多了，只是这件事因我而起罢了。”
秦礼同样习惯了柏霆的冷言冷语，并不做计较。
这边，强哥两次都遭遇了滑铁卢，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少年，不甘心地拨出去了一个电话：“多带点人过来，就在广场这边。”
秦礼听到之后，转身看向他：“以多欺少就算了，还这么输不起？”
强哥勉强着站了起来，恶狠狠道：“有种等着，老子今天就跟你们耗上了！”
“你让等着就等着啊，我们又不是傻！”
秦礼正想着用什么办法脱身的时候，正在这时，一道耀眼的手电筒光照射过来，同时伴随着一道威严的令人安心的怒吼声：“都给我住手，胆子挺大的啊，闹市区都敢打架斗殴。”
一个警察适时出现了。
秦礼来不及想为什么突然出现了一个警察，但还是立马乖乖地站好了。如果忽略他因为打斗而流下的汗水，以及手上的几处擦伤的话，看起来完全就是岁月静好，街头漫步的学生。
柏霆身体素质特别强，一场打斗下来，不急不喘，刚刚打架时的狠厉气息也收敛了起来，冷冷地站在那里。
至于沈航，完全就是个场外的吃瓜群众。
“谁来说说，为什么打架？”那个警察拿着电棍大步走过来。
二楼拐角。
网吧老板收好了报警的手机。
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只要不损坏他的财物，他还是挺乐于助人的。
在警察走来之后，秦礼适时地一缩脖子，看起来害怕得不得了：“警察叔叔，还好你来了。”
警察是个中年男子，扫眼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满怀一腔热血与正气的人，脸庞的棱角带着坚毅与果敢。
他平日里最是厌恶这种作威作福的地痞流氓，当即说道：“没事，有我在这，他们不敢放肆，刚刚发生什么了？”
秦礼脸上还带着惧怕：“不知道，我们是高中生，来网吧查点学习资料，突然这几个人疯了似的就冲进来，可能是想抢劫。”
听到这里，强哥立马反驳：“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呢？”
警察举起电棍：“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强哥第一次这么憋屈：“我……”
然而碍于对方的身份，他硬是没敢再造次。
秦礼继续说道：“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个个又都是混社会的，我们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尤其是我同学，弱不禁风，差点就被打死了。”
沈航：“？”
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弱，但不至于被打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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