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灿燃宁可在菜市场里开机甲。
全场安静了足足三五秒,所有人面面相觑,互相看着,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等到大家反应过来以后,穹顶礼堂中沸反盈天地炸了锅——
最多的是兴奋的大叫:“牛逼啊!”
有人趁乱冲着台上大喊:“我也要联系方式——”
还有人抓紧时间八卦:“那不是先灿燃吗?他跟宁贞什么关系啊?”
事已至此,先灿燃反倒镇定自若起来。他甚至还冲着台上的宁贞混不吝地笑了笑,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
陆冲在一旁看得非常惊恐,害怕这位兄弟是已经疯了。
宁贞脸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好像根本被起哄的主角根本不是自己一样。他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话筒,示意负责的工作人员把话筒重新打开。
一片鬼哭狼号的叫声中,他对着话筒清清楚楚地回答道:“可以给你,请来圣剑塔找我。”
“遵命,美人!”
先灿燃还没来得及反应,立刻有不知道谁踊跃接话:“我今晚就去!”
这话一出,立刻被更大的哄笑声盖住了。
学校分成天平、圣剑、号角和鲜花四个园区,学生们学习在鲜花园,鲜花园中有一片广袤的联排教学楼;圣剑区则在学校的东北角,再往前走一点就要接通军部。
圣剑区中只有一座圣剑塔,是以校为家的校长行政加居住的区域。
第一军校虽然不禁止同学谈恋爱,但肯定也不会鼓励同学在校长办公室谈恋爱。
——来圣剑塔找我,这意思很明显,就是威胁先灿燃,我在这等你,你有本事就来吧。
平时就没几个人听过宁贞开口说话,想当然地以为他不善言辞。如今听他出口竟然如此讥诮,都觉得分外新奇,叽叽喳喳地议论成了一片。
先灿燃作为事件主角倒不在乎他态度怎么样。即使这个宁贞召唤了一道天雷准备在圣剑塔劈他,他不去送死不就好了?
他只关心自己的那个无聊赌约已经兑现。宁贞话音刚刚落下,他便点点头,对着台上笑得无比甜蜜:“谢谢,我一定会去的。”
顶着全场肃然起敬的目光,先灿燃迅速坐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偌大的穹顶礼堂就没有再安静下来过。
这个礼堂当年修建时专门做过声学设计,理论上在讲台中心处说话声音加强,其他地方的声音则都是减弱处理。即使这样宁贞后来说的话也有些听不清,足以见得台下的议论声多么嘈杂洪亮。无数道视线结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先灿燃是网眼中心,被结实地兜头盖住。
——先灿燃在这时候展现出了非凡的脸皮。万众瞩目之下,他目视着前方,脸上保持镇静。
同时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把陆冲杀了五十多次。
人的一生能有几次□□亲眼见鬼的机会,在场的同学们心情无疑都是无比激动的。好端端的人为什么就疯了?多少人想围住先灿燃采访一番,究竟是哪里租来的这么大胆子?
只是,心情再激动也不能逗留,散会了以后礼堂就要清场。同学们只能一边眉飞色舞地一路议论,一边陆陆续续地各自散场。
虽然代价惨重,但好歹算是完成了陆冲这恶毒的赌约,先灿燃心情很不错。
他脑子里想着给陆将军打匿名举报电话,看能不能用军法处理一下这位犬子,又想着今天晚上还有课,得赶紧把别的事情处理完。脚下就像踏了一阵祥瑞的小微风,快步走出了穹顶礼堂。
没过多久,礼堂里的人便全部走空,只剩下宁贞一个人了。
下台后的他腰背依然挺直,反倒比在台上时更显得冷淡疏远。他也正准备离开,个人终端却接到了呼叫。
宁贞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这细微的表情在他脸上,就像是光滑如镜的池塘被风吹起了涟漪。
“父亲。”
打来电话的人原来是他亲爹。
他似乎比刚才在台上面对几千人演讲时更加肃然,好像对面的人不是他的亲爸,而是裤腰上别着他脑袋的什么上级。
“……我已经做完演讲了,依你说的……”
“我觉得几十分钟已经足够了。”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宁贞倒是还能不冷不热地反驳他:“我的资历很浅,本来并没有资格做这次讲话……”
“……很顺利,一切正常,父亲,没有任何意外。以后不要再安排我做这样的事情了,我觉得很难堪……”
不知道是哪句话没谈拢,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对面就骤然切断了通讯。
宁贞沉默地在原地站了片刻。空无一人的礼堂中,他的声音落下,没有发出一点回音。
开学伊始,一切工作都还在准备阶段,除开已经出校进行插派任务的三年级,学生们都还没有什么事情要忙。
闲人是世界上最有效率的传声筒,能把三分八卦添油加醋地传成十二分,何况这本身就是一个十二分的惊天八卦——先灿燃不认识宁贞,宁贞也不认识先灿燃,但是大家可认识他们俩啊!
宁贞当然不用说,因为种种原因闻名的冰山美人。此人在学校的三年不但跟同学说的话加起来没有几句,甚至连表情也没有几个。只适合远观,不适合走进身旁十米以内,否则可能会被低温冻伤。
上学期结束,此人以第一军校前无古人的成绩毕业,破格直接进入金玫瑰军。
校园从此少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但平均气温估计上涨了好几度。
至于先灿燃,倒是比他好接近多了。他的身上则主要有另外两个著名的事迹。
第一是综合成绩排在第一名。
第二是连续拒绝了一个表白者三次。
据当事女生说,她鬼迷心窍、见色起意,在开学典礼上见了先灿燃一眼,打听到他是谁,就直接去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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