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这就要去找白衣前辈吗?”
莫吉安没说话,看着江晚歌的眼神分明就是要马上离开九天宫。
江晚歌钻进拳头,胸口压着一口闷气:“师伯,你当真撒手不管九天宫了?”
莫吉安站在原地,坚毅隐忍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急切,好像定魂窟里等着他的不是一个故人,而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沈梦渔心知江晚歌如今焦躁,若是心中愤恨,一旦被激怒,后果不堪设想。
“师伯,那白衣前辈帮我二人脱险,我们感激万分,前辈修为极高,就算是青玄师伯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眼前九天宫危在旦夕,还请您多多斟酌。”
莫吉安朝江晚歌的方向走了几步,眼神里升起腾腾火光,漆黑的铸剑堂里的兵器似乎都感受到了莫吉安的生气,纷纷铮鸣。
“距离大婚之日还有三天,我此次一去,见他最后一面,届时定然回宫请罪。”
江晚歌见莫吉安态度坚决,心中怒气冲天,他浑身冰凉,血液一股脑的冲上天灵盖,只要稍稍一反手,凌灭就能瞬时召唤出来。
沈梦渔忙挡在江晚歌身前,她不顾一切似的跪在莫吉安脚下,心惊肉跳道:“师伯!白衣前辈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让您连九天宫,连师尊师叔们的性命都不顾了?三天,三天之后,九天宫还有活命的弟子吗?您可知百花庄?先掌门苏隐的出生之地,那里已经被苏凝害的满门惨死。整个百花庄都被她变成了傀儡,连真正都苏掌门都被她设计陷害成了什么样子。师伯,您看在先掌门的面子上,留下吧。”
莫吉安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他看向沈梦渔,然后把目光移到了江晚歌的脸上:“救了你们的白衣前辈,不是别人,正是你们虽说的先掌门——苏隐。”
江晚歌手里凝聚的灵力像一团蓝色的火焰,映在莫吉安的眼中,勾起了尘封多年的记忆。
“当初,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铸剑师,修仙界里的无名小卒,倒也平淡自在。这些打打杀杀本与我无关,后来有幸遇见师父,能和他一起绞杀兆华阳,为修仙界除害,算是我最难忘的时光,可是后来我急功近利,犯下了大错。”
江晚歌和沈梦渔还没从苏隐就是九天宫老祖宗的震惊里缓过神,就听莫吉安继续说:“这错虽无他人知晓,可还是有人为此付出了代价。那个人就是你爹——江卓。”
沈梦渔起身看向江晚歌,只见他眼神闪烁,脸色惨白,好像受伤又愤怒的狮子:“……我爹。”
莫吉安眼中似有不忍,他看着江晚歌的脸,那神情和眉眼,恍如当年仗义豪爽的江大哥一般。
“你爹当年也算是师父的左膀右臂,追查兆华阳的时候,也算是名声远扬。”
沈梦渔心中疑惑,若真是如此,为何当下无人提及此人?外人倒也罢了,九天宫内怎么也闻所未闻。
江晚歌红着眼眶:“我爹并未拜入九天宫,他只带了一个徒弟,事情结束之后就回了老家。”
莫吉安点点头,补充道:“江大哥确实是个不慕名利的仗义之士,他不仅修为了得,而且足智多谋,他只带着当时还是个孩子的青玄,暗地里配合我们,没有他,一切也不会这么顺利。”
“九天宫成立,江大哥带着青玄回了老家,我们原本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不想后来听说了江大哥亡故,我们都知道这件事还没结束……”
铸剑堂的炉火渐渐熄灭,天色渐明,黎明的曙光从天边挣脱,拼命照进九天宫的每一个角落。
原本无灯的铸剑堂里竟然点燃了烛火,地上的发丝黑白参半,破碎的锁链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原本的主人仿佛人间蒸发,不知所踪。
初八,九天宫,青玄北苑大婚,众人来贺。
“这都快一个月了吧,江师兄和梦渔师妹也该回来了。”
“是呀,师尊大婚这么大的喜事,不会是没人通知他们,所以不知道吧?”
九天宫一众弟子们都忙着招待四方来客,只有几个忙里偷闲的还在窃窃私语。
“话说,怎么都没想到最后是掌门夫人治好了北苑仙尊,我原本瞧着她很不顺眼来着。”
“哎哎哎,我也是啊,可能是我们之前误会夫人了。她只是不愿与人交谈,脾气看起来古怪罢了,人还是不错的。”
“是呀,夫人可是百花庄掌门呐,先掌门苏隐之后,人品,修为,秉性必是个中翘楚,要不然咱们掌门也不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嘘嘘嘘,来人了。”
“见过掌门。”
武决负手堆笑,他穿了一身墨绿色的长衫,身材好像没有以往臃肿了,慈眉善目的朝弟子们点点头,和蔼可亲的样子让人忽略了他突出的肚子:“今日是你们师尊的大喜之日,都机灵点儿,不用往日啊。”
或许是苏凝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好了起来,大家对于武决也格外“是,弟子遵命。”
武决正要去迎客,一个女弟子笑眯眯问道:“掌门,怎么不见夫人呀?”
武决身形一顿,一拍手道:“估计夫人这会儿,正给北苑梳妆,对了,北苑那两个徒弟不在,你去帮帮夫人。”
那女弟子一听掌门要自己去帮苏凝,给北苑梳妆,开心的不得了,要是蔚雪瑶和沈梦渔在,这种好事,哪里轮得着自己?
“弟子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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