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间,当洛织欢马上就要随着花轿有序节奏睡着时,前面的帘子忽地被人掀开,和煦阳光洒了她一脸。

睁眼瞧见女子肃杀的装束,甚至这气势都不比昨晚马踏大殿来的弱,由不得洛织欢不殷勤些,

“啊,皇后你来了,不不不,是夫君您来了。”

手间更是补救般,想将那凤凰金冠重新归于头顶。

少女略显慌乱,但苏逸眼底还是掠过丝惊艳,以及那一声夫君让苏逸心境难得平复了些,她伸手握住了少女手腕,斟酌番,终于开口道:“平北城破,北境告急,我要率兵驰援,你是想与我同行,还是。”

在考验她?北境易守难攻,更何况还是攻城战,如何破得了,不待女子说完,洛织欢就立刻表起忠心来,“朕虽为昏君,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朕自当随皇后,哦,不,夫君一同上阵杀敌。”

说罢,洛织欢不忘挺了挺胸脯,更显坚定,至于她心中到底如何作想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北境?呵呵,荒蛮之地,谁去啊。

探手摸了下少女光洁额头,这也没生病,苏逸不由面色狐疑的重新审视起来,不过又一声的夫君还是很受用的,不由赞许道:“你说的很好,不过除非我战死沙场,否则哪里用你上阵搏杀。”

既愿意御驾亲征,且这也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苏逸语气难得温柔了些,“那稍刻的出征誓师要委屈你一下了,过后你脚上的锁链我自会为你解开。”

轻轻抚上了少女脸庞,苏逸静静看了会,便头也不回的上马离去。

城郊大营,

凤冠嫁裳,外罩描金披风,而化有红妆的洛织欢这次更显得端庄冷艳,有那么一丝天衍女帝的君主气度。

只可惜气势明显被前面带甲女子盖过,更何况她还是亦步亦趋的被前头女子牵着向高台走去。

但洛织欢心思明显不在这上,她斜眼瞄着下方望不到尽头的玄甲重骑,以及那大大的苏字帅旗在风中飘扬,终于明白,北境好像真的有难,她也真的要御驾亲征了。

所以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洛织欢抬眼又看了眼身前女子,这股子尸山血海走出的骇人气势又让她梦回昨晚,实在让她生不出任何胆敢忤逆的念头。

行至高台的苏字帅旗下,苏逸拽了下银链,让少女与自己并肩站着,长呼口气,她才对下沉声喝道:“天衍昏君无能,赵王更是得寸进尺,致北境告急,今日,我苏逸将匡扶社稷,亲率大军驰援北境。”

侧旁洛织欢听得耳朵都要震聋,心中却更是震惊,好家伙,怪不得她名声那么差,合计所有破事烂事都往自己身上推是吧,她最多也就是疲怠些,且那也是被苏家和朝臣逼得,没有人听她话。

只是下一刻,心中还吐槽不已的洛织欢浑身却不住颤抖,她无助地转头看着身旁女子那张凛冽侧颜,

“如此昏君当祭旗。”

对上那双望来的冷漠眸子。洛织欢心跳陡的静止了,苦笑一声,开始后退,却被银链直接绊倒于地,嫁衣肆意散开,伏在高台上的她,如一朵绽放的殷红花朵般,妖艳欲滴。

没有预料而来的利刃,洛织欢只听到女子依旧的高声演讲。

“但念其年幼无知更受奸臣蒙蔽,且今日完婚,那她就是我苏逸的女人,更是苏家的人。”

“所以这次我们不仅是为天衍而战,更是为我苏家而战。”

听到这,洛织欢才了然,原来娶她不是为了立威,而是为了这名分,是啊,她在皇宫朝堂里感受不到这名分有何重要,更没有人在乎,可对众多普通人来说,她洛织欢就是这天衍最尊贵的人。

至于现在就显然不是了,她身旁那站着的女子才是。

效果很好,洛织欢听到下方铁骑响起了如沉雷般的呼啸之音,想来他们之前一直身为苏家私军,心中多少憋着股气吧,而现如今苏逸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就差坐上龙椅了。

但娶了洛家皇帝,或许比坐龙椅更霸气些。

“苏家必胜,少帅必胜,必胜,必胜,必胜。”

当苏逸抬手时,玄铁重骑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高呼声戛然而止,静静等待着他们主人的命令。

女子一声开拔,重重的战鼓声响起,下方巨大的战争机器便开始运作,重甲摩擦声,铁蹄声,大旗猎猎声,汇作一团,骇人心魄。

苏逸这才转头看了眼地上少女,终于俯身将其拉起,话里带丝取笑,贴耳细声道:“你本色出演的很好。”

“带下去。”

又重新被人带着塞入辆马车里,洛织欢也不发牢骚,如今她知道苏家目的,反倒安下心,那当好一名工具人也是她的本分,自车里找了个舒服位置,又把描金披风解下仔细叠了叠,便枕着入眠了,昨晚加上今日的各种事情实在让她身疲力竭。

马车外湛蓝的天空下,几行大雁正从井然有序的玄铁重骑,以及蜿蜒不绝的辅兵辎重头上飞过,车内少女的鼻息声也很快平稳下去。

京城以北的天色晚的越来越早,人烟也是稀少,瞧不着几处炊烟。

而当辅兵开始紧锣密鼓的安营扎寨时,苏逸也最后事无巨细的骑马绕着营地巡视一遍,她才终于得以喘息口气,在亲兵的护卫下溜马回了帅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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