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听我说,小姐她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莺萝焦急地在门外喊着,反复地敲着门。
穆紫薰看着手中的腕表,有些懊悔。
不知怎么的,在他刚才对着自己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心里觉得很难过。
她走上楼,推开了一个很久没有人住,却依旧打扫得很干净的房间。
她看向那张挂在墙上的照片。
阳光从天穹倾落,春意盎然的森林沐浴在了熹微的晨光之中,仿佛一场精心装点的童话。
照片里的人身着洁白如雪的婚纱骑着白马,笑靥如花。
“妈妈,对不起。我还是有些接纳不了。”穆紫薰轻轻咬了咬嘴唇,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执拗。
“为什么……为什么说好要对你一辈子好的人,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呢?还不止一个。”穆紫薰轻轻笑了笑,鼻尖有些发酸,为妈妈感到很委屈。
“其实我不讨厌他,我也知道,把对爸爸的恨意转嫁给他是不公平的,但我……”
阮伊儿静默地看着穆茗的房间门,没有说话。
“没人要的野孩子……”穆茗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着这句话。很多时候,语言要比刀子更加锋利。
穆茗蹲坐在床上,双臂抱着小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有些麻木地看着远处的高尔夫球场,像没有生气的木偶。
藜想方设法地讲着笑话逗他笑,只是穆茗没有反应。
“少林寺藏经阁着火了,所幸无人伤亡,方丈号啕大哭。小沙弥问方丈何患难忍啊?方丈说老衲痛经啊!”藜说完就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见穆茗无动于衷,她咳了咳,又继续说道:“农夫在经过一条河的时候,斧子掉进了水中。河神拿着一把斧头问他“亲爱的农夫,你丢的是这把银斧头吗?”农夫说不是,河神点了点头,又掏出一把金斧头,问他“你丢的是这把斧头吗?”农夫说也不是。”
“河神说很好,你是个诚实的人。这两把斧头就给你作为奖励啦。这时农夫突然大怒,一脚把河神踹到了水里,大喊“你这个可恶的河神,快把我的钻石斧头还回来”!”
穆茗依旧没有反应,只是眼睫轻微扇了扇。
“呵,区区穆家,不待也罢!”藜模仿着战神的语气,伸出手指在穆茗脸上勾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穆茗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不言不语。
“哎呀!你笑一个嘛!笑一个!”藜坐在了他的腿上,笑靥如花。
似乎有些无计可施了,她伸出手指撑住他的脸,勾勒出一个笑脸。
“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因为特别好看!”
“我们出去走走吧,我不喜欢西餐。和银一起去搓一顿怎么样?撸串或者火锅,你说了算。”藜提议道。
“臣附议!”小吃货阿银的声音也骤然响起。
穆茗轻微眨了眨眼,浓密纤长的眼睫轻微翘起,似柔软的天鹅绒,嘴角终于勾勒出一丝好看的微笑。
“好啊!”他爽朗地应声道,就像坏掉的人偶被装好了发条一样,又有了生机。
穆茗起身拉开了房间门,迎上了莺萝俏丽的脸颊。
“少爷!您……”
“放心啦,小莺萝,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穆茗浅浅笑着,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然后出了门。
莺萝被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柔驯服了,她愣了片刻,一抹绯红从小脸一直蔓延到了脖颈,像诱人的蔓越莓。
脸颊的温度滚烫得像烧开的开水壶,小脑瓜上仿佛要冒出蒸汽。
“少爷……你要去哪?”莺萝跟在他身后,有些羞怯地喊道。
“我去外面散散步,很快就回来,不用担心我。”穆茗站在月光下,洋洋洒洒的雪花落在他的身后。灿若千阳的微笑驱散了冬夜的寒冷。
“少爷,你一定要小心哦。”莺萝依依不舍地看着他,像送丈夫远行的小妻子。
少爷他,笑起来真是好看呢。莺萝痴痴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的脚步比来时要轻快得多。
少年单薄的纯白衣衫摇曳在风中,显得有几分孤寂。
“他很好吗?你好像,很喜欢他?”穆紫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冷淡地道。
“没……没有!”莺萝立刻就红了脸,胸口的小鹿扑通扑通地撞着。
……
“这里的夜市好热闹啊。”穆茗在灯红酒绿的街头散着步,看着满大街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些阴郁的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
他是个喜静的人,但偶尔也需要一丝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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