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看似杂乱的东西,看似证据又不像是证据,只有细心的人才会串联起来,而不明白的人,只会根据表面证供去判定案件的走向。

可是,虽说这些细节很重要,可她依旧想不出来到底案发现场当时的情况,脚印她量过了一个是苏氏的一个不是,但这个不是到底是谁的?

她烦躁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毫无头绪,证据和现场都没有有用的东西,只能期盼明天的供词能给这个案件带来转机了。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说三天时间说少了,应该最少说七天,都怪她一时火气上来说了个三天。

就在她觉得很烦的时候,明月阁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易思瑾站在门口,脸色并不好,他挥手示意青伶下去,然后走到叶歆恬的面前,一屁股坐了下来,抿着唇也不说话。

“怎么了?”叶歆恬皮笑肉不笑问,但看在他给了自己三天时间,她也可以拿着令牌当令箭,她就勉强应付一下他吧。

“你对乳娘的尸体做了什么?”易思瑾告诉自己,先稳住怒火,听听她的解释。

“我已经缝好了,虽然还有疤痕,但套上衣服没人会看出来。”

“你这是对死者不敬!”

“我是为了调查出真相,还她一个清白!”

“清白需要将一个死人开膛破肚吗!本王给你调查的权利,并不是给你打扰死者的权利!”

叶歆恬叹了口气,目不转睛盯着他问:“你相信我吗?”

“这跟相信有什么关系?”易思瑾就不懂了,查个案怎么搞得人尽皆知,臭名远扬,何必呢?

“如果你相信,我会给你解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是本王不信呢?”

“那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三天后公堂上我会解释得清清楚楚。”

易思瑾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给了她三天的调查时间,他吸入一口气,说:“她好歹是从小看着本王长大的乳娘,你要她尸身不全真的好吗?”

“我觉得,还她一个清白才能使她瞑目,尸身对于一个死人来说只是身外物,不明不白做鬼也会徘徊人间,这两个你会怎么选择?”叶歆恬问。

易思瑾看着她,没有回答,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她。

说起来真的很奇怪,叶歆恬之前连血都怕,今天却能眼都不眨一下将苏氏的尸体检查个彻底,刚听到这话的时候,他是非常不信的,但桌上的人体图却证明了她。

叶歆恬察觉到他在偷瞄,于是把手中的解剖记录丢给他说:“有人说过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你帮我看看我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她说完就把注意放在桌上的房子绘图上,旁边是不同颜色的墨水,方便她拿起来标记有发现的地方。

易思瑾低头看着怀里写着解剖记录的册子,犹豫了下抬头正打算说话,却看到她认真的侧脸,便不忍心打扰。

他好奇翻开解剖记录看了起来,描绘得很仔细,记录的内容也十分详细,只是她是怎么把苏氏解剖完成的?难道她一点都不害怕吗?这在辰国还是第一次,她当时顶住了多少的压力才完成的?

京兆尹临门,她的解剖才刚刚开始,向泽与捕快纠缠的时候,打斗声的打扰很厉害,她是如何做到如此淡定的?

房间里,烛火熠熠,两人的背影被拉得长长的,周围只有纸张被翻动的声音,除此之外就是彼此轻轻的呼吸声了。

叶歆恬双眉拧紧,大脑里将在凶案现场发现的每一样东西,放进房子里面,画得立体的房子能更清晰地把整个凶案现场的证据罗列出来。

只是,她结合了解剖记录和凶案现场,还没确定凶手是何人,只能看明天的供词了,谁的漏洞最大,谁就有可能是杀害苏氏的凶手。而她也把自己放进嫌疑人里面,因为她虽然没有杀害苏氏,但是会不会成为间接凶手,她自己也不清楚。

易思瑾看着她单手撑着下巴,双眼盯着房子结构图没有移开半分,紧抿的红唇被烛火照得有种反光的感觉,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慢慢地,她闭上了眼睛,均匀的呼吸在他耳边响起,沉重的头缓缓往下坠,支撑着头的手渐渐脱离,眼看她的头就要重重砸在桌子上。

易思瑾先一步伸出手掌,接住了她的侧脸,温热的呼吸打在他掌心里,痒痒的很温暖,他借着烛光仔细看她的脸。

辰国很多人都说叶歆恬长得很美,确实五官标致,在她脸上显得很漂亮,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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