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尹无华和祝彩衣坐在茶桌两边的木椅上,面对面说话。

祝彩衣沏了杯茶,递给她,问:“尹师姐早上不是走了吗?怎碰上邱仪他们,又在我房内吵起来?”她和云碧月那个心大的不同,离开房间都会好好锁门。

尹无华道明前情:“今早回去时我发现耳坠子丢了一只,找了好久也找不见,心想大概是昨晚睡着时掉在你这儿了,折回来寻,看到你锁了门不在房里,就知你去找云碧月了。正要离去,就见邱仪领七八人过来,我说你不在,他们不信,敲了半天门没见开,就用脚踹开了,见你果真不在里面,又开始骂骂咧咧,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我气不过就和他们争吵起来,后面的事你就全知道了。”

她说了一大堆,口干舌燥,祝彩衣见状,沏了杯水给她,她仰头灌了一大口,再三追问:“我去寻庄主的时候,邱仪他们当真没给你难堪吗?”

她这位师妹性子最是软和,以往也没少受欺负,偏偏每次都是忍气吞声,她担心这次也是一样。

祝彩衣笑着解释:“当真,邱仪他们只是同我说了会儿话,连动手都不曾。”

她已将室内打斗痕迹暗中抹去,尹无华仔细审视一圈,瞧不出丝毫破绽,便不再追问,只强调:“没事便好,若有事切不可忍气吞声,学学你师姐我,邱仪那妮子若敢欺我,我给她一巴掌!”

祝彩衣点头:“尹师姐放心,若有人欺到我身上,我也不是能善罢甘休的人。”

“就你?得了吧!”尹无华不大信,“我还不晓得你?成日唯唯诺诺,你要懂得反抗,邱仪他们还能嚣张到现在?”看来扁秋双软弱好欺的形象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不是一时半会能消除的。

祝彩衣便随着她,也不反驳,垂首恭顺地答:“师姐说得是,我以前是有些优柔寡断,今后会改的。”

说话的功夫门外闯进一位气喘吁吁的少年,他身穿天青色长衫,腰间红带悬着一只玉箫,五官端正,眉宇间稍显憨气。

这少年正是她二人的师兄季无争。

季无争为人木讷,不善和人交际,昨日婚宴只饮了一口酒,便寻了借口离开,因此错过了祝彩衣被逼酒咳血之事。适才从阙阳宗几个弟子闲聊中无意听人提及此事,甚是担忧祝彩衣的身体,便赶来探望。

谁知路上又听说邱仪带人来找麻烦,心上更是焦急,可结果还是姗姗来迟。

他一进门,劈头盖脸就问:“扁师妹,你还好吧?邱仪他们有没有欺你……”看见祝彩衣和尹无华不紧不慢地闲话家常,满腹的话都硬生生噎在嘴里。

待看到祝彩衣身上的白衣时,又是一惊。

扁师妹惯穿青衣,现下换了件白衣,不仅不觉违和,反而更添了几分出尘的气质在里面,让人倍觉惊艳。

季无争不自觉说出口:“扁师妹,这白衣,很衬你。”

“师兄说错了,白衣,一点儿都不适合我。”祝彩衣眼中意味难明。

季无争心怀不解,但又不好意思去问。

尹无华冷哼一声打断了他们,她看向季无争,脸色不大好,:“现在才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季无争误会她话中意思,以为祝彩衣已受欺凌,当下自责地红了眼眶,看向祝彩衣,星眸顿生怜意:“扁师妹,让你受委屈了,都怪师兄来得太晚。”

祝彩衣向他招一招手,拉了椅子让他坐在尹无华旁边,尹无华瞥他一眼没吭声,耳尖却悄悄地红了。

祝彩衣看得真切,暗暗发笑,但没点破,向季无争温言道:“师兄莫要自责,邱仪并没有将我怎样。”又看一眼尹无华:“还要多谢尹师姐找庄主过来,才将他们打发走。”

尹无华眼神一黯:“可惜庄主只是斥了两句,没能罚他们。”

季无争正襟危坐,叹息道:“邱仪与大师姐素来交好,庄主和邱长老又是同门师兄弟,只要邱仪不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庄主是不会罚她的。”

尹无华看向祝彩衣,忽然神情严肃地提醒:“我看你以后还是和那个云碧月少来往,大师姐这是借着邱仪来敲山震虎呢!”

“可是我和云师姐定好了,她来帮我治病。”祝彩衣皱眉,仿佛有些为难。

实际上她也的确为难,她能感觉到这具肉身的状况越来越糟糕,必须依靠云碧月的丹药才能避免疾病继续恶化下去妨碍她行动。

季无争眸光一亮,惊喜道:“扁师妹,你说什么?有人能治你的病?”

扁师妹天生患有痨病,入门之后,师尊为她遍寻名医,得到的结果无一不是:只能延缓病症,不能彻底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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