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何处安家?

一句话将梅君鹤也问住了,可是看到躺在霜草上的人儿醉得不省人事,更是无奈。

梅君鹤狠狠将她提起来,一把抱在怀里:“不准睡在此处,当心我凶你!”

风夜灯在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小脸蹭了蹭宽厚的胸膛,求饶般嗫嚅道:“别,我最怕别人凶我了呢”

梅君鹤心里一抽:“小夜灯,你只当我是别人么?”

“不是呀是好朋友嘛”风夜灯低声细语,有些撒娇,“其实,也并非不喜欢你,只是好像以前爱得狠了些,心都丢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了,想着先做朋友好了。你别生气嘛好不好嘛”

梅君鹤将她抱得紧了些,不觉间,笑意浮上唇角:“傻姑娘,我怎么舍得生气,更不舍得凶你。你睡吧,我陪着你。等你醒了,我带你远走他方!”

他不自禁地喃喃自语:“日后,我在的地方,都是家!”

见风夜灯不作声,低头望着那人,却已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梅君鹤莫名地有些庆幸,他终是没忍住,将心里话一吐为快,却不曾想过,此话一出,便是承诺。

许久,风夜灯脸上浮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继而紧紧抱住梅君鹤,声音糯糯的:“小野鹤我们说好了,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她见梅君鹤并不回话,便知他在担心什么,又安慰道:“今夜喝了那么多酒,我也想清楚了,不管你的蛊毒能不能解,我都要粘着你,也许是真的喜欢你,也许只是依赖你,可是我不想离开你。”

梅君鹤这才明白,原本是半醉半醒,装得酩酊大醉!

他对这个狡猾的小丫头总是没办法默了默,又展开“梅式微笑”戏谑道:“小夜灯,你知道何为火蛊么?我甚至不能娶你为妻,除了那个身有冰蛊的女子,我不能与任何人成婚,否则一旦有了夫妻之实,那女子便会死。”

风夜灯懵逼道:“玛德,梅冷要不要这么变态啊?”

梅君鹤却笑了:“你至于么?!”

风夜灯不理他的嘲弄,只问:“那么,你是承认,你对我这么好就是因为喜欢我咯?”

梅君鹤并不正面回答:“你猜?”

风夜灯一巴掌拍在他胸口:“猜你妹啊!”

梅君鹤不乐意地翻了个白眼:“谁说照顾你就是喜欢你,就是要跟你一起过日子了?”

风夜灯又是一巴掌:“那你对我这么好?”

“那我现在把你扔了去?”

“额……好吧,你赢了!是我想太多……”

“那是!本公子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呢!”

口是心非的感觉,真是不舒服!他也想过找别的方法解毒,可是已经二十年了,从未听闻母蛊出现的一丝消息。

苗疆的巫蛊之术不似汉家的毒药,有毒便能有配方,有配方便会有解药。解蛊的方法却只有两个其一,母蛊食虫,其二,施蛊人愿意驱蛊并忍受反噬。

这两种方式明显都是异想天开,且不说母蛊消失已久,这施蛊之人怎么可能为了收回蛊虫而遭受反噬?那人可是跟梅冷一样,六亲不认!

“小野鹤,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你好歹告诉我,你的蛊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风夜灯双臂吊在他脖子上,“梅冷究竟图什么?”

梅君鹤将她安放在榻上,抿了一口酒,眼眸微冷,略略一笑:“我的出生就是一场预谋当年,梅冷欲将整个雪域收入囊中,便从雪域公主灿央蓝泽,也就是我的母亲着手。为了得到雪域,强占了我母亲,毒死了母亲的未婚夫婿,勒死了我舅舅沧澜纳措,当时舅舅身为雪域之王,虽与浥朝有附属国之名,却特允自立。后来……有人提议将滇国同时纳入梅帮,商议良久发现,最好的办法便是两方联姻。”

“所以梅冷给你下了火蛊?”风夜灯几乎从榻上跳起来,“给滇国的女子下了冰蛊?”

梅君鹤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当时滇国王妃来找过梅冷,两人同时商定,梅帮与滇国通婚。不过如今或许有所变化,该是梅冷的野心勃勃,令滇国新王后极为的不满,二人没能谈拢,新王后直接毁约,毒死了小郡主,无人再敢反驳她,巩固了后位。”

“玛德,那王后一定不是当妈的人!”

“你说的不错,现任滇国王后一生无孕,那女孩儿是前任王后留下的幼女。”

“我靠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作孽!”

“她想登上后位,只有依靠外部的力量,最近的粤州虽有岭南谢门,但谢家与秦楼相同,从来不会插手朝廷,素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所以她就跟梅冷狼狈为奸?!”

“竹替我打探到了那姑娘的消息,只是那姑娘更名改姓,不确定究竟是何身份。前些日子我去青都,不但见到了阿贤,还见到了凉王和世子。”

“那没事,只要找到那个女子,你的蛊毒就解了,也有人陪你共度余生了!不过,你妹妹怎么会在凉王府?”

“她是凉王妃,又是世子的生身母亲,不在王府在何处?”

“啥玩意儿!?你妹妹是凉王妃?!那你不是就……不就是凉王的大舅子?”

梅君鹤好笑地给她的额头一个爆栗:“瞧你那傻样儿!我还是我,还是秦楼三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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