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在课桌上摆开阵势,李凭执黑先走,唐大树就倒骑在椅子上和她弈棋,有说有笑很热闹。这下沈静书看不下去了,她也转过来,看两人厮杀。

明显地李凭不是对手,当然唐大树也不是对女性赶尽杀绝的人,下棋就是图个乐子。他一边落子,一边讲解,让沈静大概知道,围棋的棋子不是摆一条长蛇阵就是安全的,什么是“金角银边草包肚”…而李凭,知道了一些围棋的基本规则后,对唐大树那种下套、下长套、下套中套的招数很佩服。这个世界的他,技艺比从前已经有了长足的跃升,当然更不在一个层面上。

都是少年人心性,加上确实无聊,很快地有同学围了上来,然后是更多,圈子里充满着快活的气氛。

下了五十手,棋面上是白子大优的局势。唐大树蜻蜓点水式的撒子,不但稳定了四个角,还对中间的大块黑棋形成致命威胁。李凭也是有极强好胜心的,还要苦苦支撑,但是水平就那样,也没有办法。

本来就是游戏,唐大树觉得需要适时展现绅士风度了,他看着李凭说:“这样吧,我和你交换,你执白,我执黑。”他指着正在围攻黑棋的一块白棋说:“这里黑棋有几个漏洞,还有翻盘的余地,只要这样下。”

交换阵营,以表示只是切磋棋艺。唐大树有两女相伴,精神抖擞,要在众人的见证下反败为胜。

懂围棋的人都知道,围棋的“势”一旦形成,后手方想追赶是需要很大的心力的。和李凭相比,唐大树的落子布阵都绝对是碾压对方的,五十手后完全可以决定最终输赢。不过因为李凭的实力在那,唐大树有相当把握接过她的棋势再扳过来。

他先瞄准了角上一块白地,那里有几个手筋。如果不处理难免会有变数,但以李凭的实力应该是看不出来的,唐大树准备先从这里突破。他装作无意在外围下了一枚侧应子,等李凭出错。

李凭果然没看出来,她的眼睛还瞄着中腹一块曾被自己走死的大龙,现在在唐大树的妙手下已经隐约有重生的迹象了。初学围棋者都会有一个毛病,喜欢杀对方的大龙,这样屠得痛快。李凭虽然是女生,却也难免有这种爱好。

正要落子在它处,忽然有一个声音说:“这个子放在这里不好,这块地只有一个眼,你看如果放在这里会不会更好?”

几个人都抬头看了一眼。观棋不语真君子,谁这么没眼色,看不出来大家在玩吗?唐大树也抬头看了一下,不认识,是个男生,年龄应该比他大,长得还可以。他没有作声,心里已经有些不爽了:“哪个班的人?到这里叽叽歪歪!”

李凭却好像和他相熟,笑了笑,就按他的指点放在关键的点上。

一着死,一着活,下棋的乐趣和要害就在这里。这简单的一点化,形势发生了些变化,至少唐大树要想在那个角上有所作为,需要重下一番功夫了。

唐大树继续寻找手筋。要说,高水平棋手与低水平棋手的差别在于新手害怕被杀,总喜欢把棋子连在一起高水平的棋手而已要想以最少的子占最大的地盘,在要害处作天女散花式的部署必不可少。作为新学者的李凭刚才犯的就是这个毛病,她的棋面就很难看了。

只是现在黑白易手,两人交换地盘,从实力上说,唐大树是吃了大亏的,他必须在原先自己的盾阵里寻找漏洞然后加以攻击,乐趣也在这里。

但是如果对手是位水平还可以的人就另当别论了。那个男生很不自觉地不停指点李凭,虽然并不总是非常犀利,但也给唐大树增添许多麻烦。因为随着棋盘上棋子增多,原先白棋天女散花式的部署被不断加厚,只要再进行二十手上下,光靠战术的巧妙已经不能挽回颓势了。

沈静虽然对围棋一知半解,但看到唐大树落子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他的思考时间明显加长,就知道遇到了困难。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看看唐大树,又看看棋盘,从而判断得失“她是为我担心吗?”虽然在思考,他还是在脑海闪过这样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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