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我把衣服拧干再走。”唐大树说。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很难受,还有水从身上不断渗出来,他要处理一下。
女人提起鞋向一边走去,但并没有走远,就站在路边背向着他。月光下,她的身材纤细,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在风中摇曳,宛如仙子。
唐大树找着一处较高的草丛蹲下来脱光衣服,然后使劲把短袖大裤头拧干,包括内裤。然后又把脚洗洗,刚才在岸边踩到泥。好在穿的是凉鞋,清洗很方便。清完,又都穿在身上。
“我好了,你要不要洗洗脚?刚才肯定碰到泥了。”湿衣服穿在身上虽然不舒服,但好歹比刚才强太多。推己及人,女人都是爱干净的,那个女人的脚并没有洗,估计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拎着鞋子走的吧?
“我不敢洗”,女人有点怯生生地说,估计是刚才唐大树掉水里让她有了阴影。
唐大树把车子扶起来推过去走到她身边:“我搀着你洗。”作为男生,让女人安心是骨子里赋予的使命。
女人点点头,唐大树便攥起她的一只手。她的手很细腻很柔软,和沈静的差不多感觉,漾到唐大树的心里,瞬间热遍全身。
看着女人洗脚是一种享受。虽然看不清人,但她的动作很轻柔,先是在水里把一只高跟鞋仔细涮了涮,然后伸出一只脚在水里晃了晃,再带水穿上鞋,其后是另一只。如果不是因为不熟,唐大树都想替她洗。
“湿衣服很冷吧?”看来她对唐大树的印象还可以,虽然是他始作俑,但毕竟为她找鞋是花了大代价的。从这个角度看,对一个好人的关心是有必要的,或者说,她也是个善良的人。
“还好啦,湿衣服凉快。”唐大树笑了笑。对女人的关心,男人通常会表现得更顽强。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把鞋子裙子晾一晾。”女人不比男人,形象问题很重要。说话的时候,她在向一条伸向灯火辉煌处走。
“算了,陪你一会吧,你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他说:“你怎么这么晚到这里来?”
女人轻轻叹了口气,没说话。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一个女孩子晚上在外面不安全。”其实这个城市虽然人们的生活水平穷了点,但治安状况是很好的,反正在校的几年期间他都没碰到过异常。他这么说,只是一种沟通的需要:女人是需要被关心的动物。
“不太远你没关系吧?这么晚没回去,家里人应该担心了。”她很敏锐,能听出唐大树其实并不大。
“我是北工专的学生哎”,唐大树这么说,既是使她安心学生毕竟单纯多了也向她表明不需要太多担心,基本上他自己就是责任担当。
“北工专?”她明显地思忖了一下,“离这里远吗?”她问。
奇哉怪也,也许清华、北大在普通人心中的知名度很高,但在这个城市,北工专堪比清北:上到八十岁的奶奶,下到小学毕业的学生无人不晓,这个女人竟然不知道?
“你不是本地人啊?”唐大树说。
“啊?你怎么知道!”女人明显地吃了一惊。
“很简单,举凡我市市民,不可能不知道北工专的存在。”
“哦,是的,我是省城人,我来这里找个朋友。”这个女人心无城府,随便几句话便兜了底。万一自己是坏人怎么办?她一个外地人!
“朋友找着了吗?我刚才听到你好像在哭哎…”
“谁说的!我只是在这里散散心而已。”女人撒起谎来可以面不改色,也不对,现在天这么黑,改色了也看不出。
“现在心情怎么样?”他笑着说,没有再接着刚才的话题。
“好一点,被你一吓,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她的反应也不赖。
这条路显然是城市通向运河堤岸的小径,越往前走,亮度越大,最后终于走到一排路灯的尽头、也是起点。这时唐大树才看清女人的长相:年轻、漂亮。抱歉只能用这两个词来形容了,多一字都没有必要。如果非要加上一个情感色彩的话,只有另一个词:忧郁。
“你一个外地人敢只身晚上到运河边散步,胆子可真大。”唐大树由衷地表示佩服。漂亮的女人总会惹麻烦缠身,毕竟在体力上有先天的不足,这个没必要否认。
女人也看清了唐大树,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很瘦、身高还行、混入人群中就不显的脸,但是不讨厌。对他的话,她只“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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