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我回到学校取成绩,说实话,我觉得对于每一个高中生,最紧张的并不是考试,而是考完试公布成绩时,每个人都屏气凝神,在忐忑与期待中等待老师喊出自己的名字,如果没有这种感觉,那只能说明你已经不是高中生了。
最后的结果和我预想的基本一致,我排二十八名,小幅度进步。而方思琪还是稳坐第一把交椅,吴桐第二,虽然她俩总分相差三十多分,但需要重点强调的是,吴桐的语文成绩是全班第一,年组第三,所以在我心里,吴桐才是第一。
从未如此期待过某一天,立春只是个很普通的节气,但我对它的期待值却超过春节。从元旦开始,我整整一个月没出门,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待在房间里复习,寒假作业看起来不多,却也到月末才写完。小年一过,家里又开始忙碌起来,而我则开始筹划寒假里最重要的一件事,准备生气礼物。
这天上午,老妈给我布置了一个重要任务,上街买几条带鱼。对于这种美差我自然乐此不疲,一来可以借此机会出去溜达,二来还能赚点外快。比如老妈给我拿了五十块,我买带鱼花掉二十八,回家报账时老妈一般只会收二十,剩下的二块就是我的跑腿费。可能有些不厚道的家伙会选择谎报军情,中饱私囊,那样能赚的更多,但我不会那样做,那钱花着也不舒服。
“到底送她什么好呢?唉!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大街上,我边走边琢磨。正冥思苦想中路边花店传来的悠悠歌声让我灵光一闪,“栀子花开呀开,栀子花开呀开,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
“对啊!送花,既高雅又有寓意,她一定会喜欢!”打定主意的我随即走进花店。
“呦!小帅哥要买花啊!到里面看看吧。”一位三十多岁浓妆艳抹的女人笑着走来。
“你们这儿的花都是真花吧。”我边四下打量边问。
“额,假花也有,请问你是送人还是自己养。”
“送人。”
“那就要送真花,而且要看你送什么人,送朋友同学就选白海芋、送母亲或老师就选康乃馨、如果是送恋人的话就多了,不过我建议你选玫瑰或紫罗兰。”老板娘见我有些目不暇接便介绍起来。
“有栀子花吗?”我一脸认真地问。
“额……有。”老板娘转身的瞬间斜了我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鄙夷。怎么,送栀子花很没品么?我有些疑惑。
不一会儿,老板娘捧着一盆白色小花走过来,“呐,五块钱,不过这花现在还没开,送人怕不大合适。”
不知为何,我看到这素雅的小花一眼就相中了,“就它了!”我交了钱捧着花盆便朝家中走去。
“嗯?儿子,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这花哪来的啊!”刚进屋,老妈便开始盘问起来。
“额……”我低着头,脑袋里快速构思,“哦!我刚才在路上碰见一同学,他告诉我明天我们班主任过生日,不少同学都准备了礼物,问我要不要表示,我寻思这种事可不能落后,所以就买了这盆花打算送给老师。”我一番故事讲完装作气定神闲,心里却在打鼓。
“哦,这样啊!那得送,同学们都送了,咱也不能落下。”老妈若有所思地摘着菜。我也松了口气,没想到竟然蒙混过关,看来老妈对这方面也是个外行啊!
“那你买的带鱼呢?”老妈打量着我问。
“呀!正事给忘了。”我大叫一声,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晚上睡觉前,我小心翼翼将花盆放到窗台上,浇了点水,又翻出去年买的贺卡,用红笔方方正正写上“生日快乐!”放在花盆里,这栀子花虽然还未开,但我觉得正合适,因为我和她之间也像这花一样“含苞待放”。
早上八点半,我哈欠连天地坐了起来,“哎呀,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就是好啊!”走出房间才发现家里只剩下我自己,饭桌上有两块钱和一张字条:“妈去社保局办事,自己解决早餐。”
“哈哈!小鬼当家,正合我意。我抚掌大笑。吃完早饭,我坐在沙发上,左手拿苹果右手拿遥控器,悠哉悠哉。转眼间十点多了,我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和一块面,电视一关,换了身体面的衣服,手捧栀子花,向幸福出发。
“一会儿我该说什么呢?就这么闯进人家会不会太冒失了,要不要约她出来?”我低头不断思考着。我家离她家不过三里多地,也轻车熟路。但此刻我却有种“路漫漫其修远兮”的感觉。
一路上我走的很稳,生怕脚下一滑,打碎了怀里的小宝贝。可老天爷似乎故意和我过不去。当我拐进一条胡同时,一辆马车突然疯狂地向我奔来。那马显然是受了惊吓,火烧屁股似的狂奔,一辆平时限速30k每小时的马车愣是飙到了70迈。马车上的老头更是脸色煞白,坐在马车上大喊:“前面的人快闪开!都闪开!”我当时也吓傻了,大脑一片空白,等马车冲到面前才本能交了闪现。结果脚下一滑,一个趔趄摔了个四脚朝天。在我震惊的目光中,花盆脱手而出摔了个粉碎,可怜的栀子花更是惨遭马蹄无情的践踏。
两分钟后,惊魂未定的我坐在雪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面前的一片狼藉,简直生无可恋。“苍天啊!大地啊!你为啥非要跟我唱对台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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