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妈的花花世界!”
“去他妈的倒霉人生!”
“听好了,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叫辛亚伟,今天不想活啦!白云、青山、绿树永别啦!”
一个清瘦身影独立在百丈悬崖上,一会儿仰望苍穹,一会儿俯瞰崖底,几近崩溃地呐喊几句。过了一会儿,那人啜泣着回头看了看崖边一棵苍劲古松,皑皑白雪压在苍翠松枝上,冷风吹来,松枝弹动,竟把白雪抖落许多。他叹息一声,调转身子猛地一头跳下。俄顷,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坠入深潭。
时值寒冬,潭水面起了薄冰,那人坠下撞得薄冰四裂,水花溅起老高。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全身湿漉漉地透着无尽寒气,让他的皮肤冰冷发抖。他努力睁开眼来,看见了灰蒙蒙的天空,天空下是模糊的山、模糊的树,还有身旁端坐在大石上的一个黑发老头。
“阎王爷,你这地府别有洞天啊!”
那老头不语,眼睛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
辛亚伟使劲侧过身来,定睛看了看老者,身体圆胖、大腹便便却又精神矍铄。
“阎王爷,怎么只剩你一人?判官呢?黑白无常呢?牛头马面呢?”
老头还是不理。
“定是办差去了。”辛亚伟又无力地躺会地面,自语道:“阎王爷,我是自杀的,判我下几层地狱吧?到哪层我都接受,最好从一层到十八层,能让我都住上几天。我这人有个怪毛病,好奇!也不枉我拿出平生最大的勇气自杀一回,好吗?”
“你没死!”老者冷冷地说。
“什么?”辛亚伟不知从哪蹦出些力气,猛地坐了起来,看了看平静的潭面,又仰头看了看险峻悬崖,再侧头看了看老者,他面目异常平静地盯看着前方的鱼漂。
辛亚伟满心疑虑,这么高的悬崖摔下来,居然没有摔死?难不成是假摔?他心里一阵暗骂:该死的悬崖,长得如此绝壁险峻,却只徒有其表,简直没点儿悬崖的尊严又骂这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要生在别处多好,下面是堆烂石,自己绝对会粉身碎骨,四分五裂得如同潭面破裂的薄冰再骂一侧多事的老头,闲的蛋疼的大爷,大冷天在结冰的寒潭边钓鱼,一条鱼也没钓到,简直浪费生命,还不如跟自己一起跳崖来得爽快。
“嘿嘿”辛亚伟一阵苦笑。末了,他身体前俯,慢慢地又向水里爬去,“扑通”一声,使出吃奶的劲,纵身一跃,兀自滚入水里。
“好家伙,还挺拗!”
老头瞥了一眼,不慌不忙地把鱼竿提起,甩向刚才辛亚伟落水的地方,轻轻一提,鱼线缠着人便被甩上岸来,“啪”的声响,辛亚伟悲催地又躺回地面。
“老头,别烦我。”辛亚伟翻了个身,趴伏在地上,眼睛盯着不远处一池碧潭,又慢慢地爬了过去。
“想死滚远些,别妨碍我钓鱼。”老头重新抛竿,眼睛仍直盯着潭面。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钓你的,我死我的,两不相干。”
辛亚伟侧头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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