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越往深处越是浑浊,以至模糊不清,有时只得摸索着前行,但终究一无所获。过了许久,头露出水面换气,再下潜,如此往复,直到忙累了大半天,终究死心,“那巨龟乃水中王者,如何追寻得上?”

辛亚伟爬上岸边,好生喘气,不过,他猛地发觉了异常之处,自己水性很差甚至于不会游泳的人,如何在潭底待了如此长时间?冰冷刺骨的潭水却让自己毫发无损?

一是想不明白,他也不感兴趣去深想。只是一个劲地感叹自己悲催、悲惨、悲凉的人生!

“我一定是犯了天煞。”

“我就是个老天不疼,大地不爱的人。”

“老天不公啊!”

霞光西去,悬崖峭壁又变回它本来的冷峻与孤傲。冷与孤,全如辛亚伟此刻的心境,他念得伤心欲绝,心灰意冷时,随手拾起一块大石头,欲自己脑门砸去。正要砸下,他又扔掉了石头,心念道:零蛋道人遗言让自己好好活着,自己又岂能在这里了结了自己。

自己这个倒霉星,要自我了结也要躲得远远的,别污染了这池碧绿的潭水。这么一想,辛亚伟来了精神,他倏地爬了起来,朝零蛋道人的破屋行了跪拜礼,转身攀岩爬树上行。由于得了神奇内力相助,他很快便攀上了悬崖顶处。再往下看,葱葱郁郁一片生机盎然的林木已经把四面环山的寒潭遮盖得严严实实,不禁感叹,若非自己命运离奇,从悬崖顶跳下,如何得知下面还有偌大寒潭,还有一位绝世武功的前辈,不,那人竟然是自己的外公?

独立崖顶,辛亚伟头发让大风吹得凌乱不堪,思绪跟着散乱开来:自己命运多桀,苦难折磨让自己全无生气。不过,老天一时还不想收了自己,何不游戏人间,体验一下究竟是哪般死法与其自我强求,何不听天由命?

这样想来,人突然就轻飘飘多了。

长空里,一群鸿雁飞过密林中,万籁俱寂。只有辛亚伟哼着小曲,甩起手臂,蹦蹦跳跳地下山而去。形单影只,踽踽独行的一人,此刻从悲凉中生出许多欢来

牛笔山是片连绵不绝的山脉,从山峰上一路向下,到了平坦地,便有了些村子,过几个村,在往前,有两条小河交界的地方,便是牛笔山下最大的城镇香河。

辛亚伟出现在香河城,已经是下山十日后了。早已经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辛亚伟,一点儿也看不出是名将之后,风度翩翩的少年,此刻他手里若是多个破碗来,便可在街道口行乞度日了。

当乞丐?他心底里可从来不曾想过,自己就是个想着法求死作死的人,还行乞讨钱来干嘛?再说了,自他从悬崖上下来,十多天不进粮食,只偶尔喝些山泉,却无半点不适,当真神奇!

香河城不大,却是东西交汇要道,往来走货的客商云集,也使得这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快来看啰,快来看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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