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孤啸山庄领命后,罗休一路疾驰出谷,心里暗自盘算。这一趟该将这乌烟瘴气的南唐江湖搅动成什么模样。

而此时的明月楼总坛,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好不热闹。但凑近一瞧,却没半点声响,十分诡异。只见一间宽敞明亮的普通客房内,有一人一头银灰色头发在夜风中此起彼伏,而这人正是明月楼主纳兰,只见他正默默擦拭这手里的长剑,视眼前众人于无物。

而眼前这几人高安胖瘦奇装异服,就像那马戏团的舞者,只是表演节目不同罢了。在纳兰和奇装异服众人之间,有一个血淋淋的麻袋,里面隐隐有有喘息声透出。

这时,一个精瘦矮子有些不耐烦了,挠了挠头说道,“还等什么,让我切了他剁碎喂狗。”话刚说完便急迫地想要一脚踏碎那袋中之人。纳兰似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擦拭着眼前的长剑,就像抚摸着他心爱的人。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一个身披黑纱,身材婀娜的女子出手拦住了那精瘦矮子,笑盈盈的说道,“高胜,你急什么?没见楼主还没问话吗?”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顾府血宴上的婆娑尊者。

精瘦矮子原名高胜,听到婆娑尊者的话后,便收了抬起的脚,斜撇了眼纳兰,不再言语。

夜晚的风总是这边莽撞,就像奔跑的小孩,不知从何时起,又将去往何处。

风忽然就毫无征兆的刮了起来,蜡烛一下子被吹灭了。等婆娑尊者再次将蜡烛点燃时,刚才的精瘦矮子已经断了一只脚,咬着牙倒在血泊中,满脸惊惧之色。

纳兰抖了抖长剑上的血滴,叹了口气吩咐道,“火怒,打开。”

一头赤色长发散乱在面门前的筋肉大汉走上前去,将刚才倒地的精瘦矮子高胜抱起丢了开去,才慢慢打开袋子,将里面的血人提了出来。

这人被放出来后大口喘着粗气,在初春时节还穿着厚厚冬衣,紧紧抱着自己,双腿卷曲护住胸口,似刚遭受了严重的酷刑。

看到那血人后,纳兰才缓缓放下擦拭了无数遍的长剑,转头看向地上的血人,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人大口喘着气,不发一言。赤发大汉一把将他拽了起来,又重重将他摔下,但这人还是紧紧咬着牙关,不曾透出任何一个字。

纳兰也不生气,对躺在远处的高胜勾了勾手,说道,“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高胜听完纳兰的话,如蒙大赦,勉强站了起来,一跳一跳的来到那血人面前。只见他从怀中摸出一个骨质瓷瓶,打开塞子导出一粒白色药丸,一手撑开血人的嘴,一手将药丸丢了进去。

看着血人吞下,高胜有些肉疼的冷冷盯着,也陷入了沉默。

夜晚那么漫长,房内燃起的香也已燃烧过半,那血人突然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咳嗽了几声才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认识顾伶仃。”

纳兰皱起了眉头,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不是我想要得答案。”话音刚落高胜便一拳打在血人肚子上,血人顿时肝胆俱裂,痛苦的倒在地上呻吟起来。

婆娑尊者看着血人倒下,笑盈盈地说道,“你们这帮糙汉,这样怎么能帮楼主问出什么?让我来试试。”

说完便轻身缓步走到血人身边,血人看见她走过来,便开始瑟瑟发抖起来,似看见魔鬼一般。还未等婆娑尊者动手,便大声吼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说完便挪了挪身体,继续说道,“我是奉孤啸山庄暗使罗休的命令,埋伏在附近监视。顾伶仃已被孤啸山庄收留,其他我就一概不知了。”

等他话一说完,婆娑尊者突然将衣袖往血人脸上一抚,血人顿时青筋暴露,血目圆睁,双手伸向前方虚抓着,一会功夫便倒地气绝了。

这时,纳兰示意高胜将地上的尸体抬走,对众人说道,“你们觉得孤啸山庄意欲何为?”

“回禀楼主,在下认为孤啸山庄意在挑衅,故意放出消息,引我们上门。”说话之人双刀背负背后,刚才一直冷冷看着,这时才缓缓说道。

婆娑尊者嫣然一笑说,“我倒觉得这是孤啸山庄的试探,孤啸山庄何等地方,我辈前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纳兰听完他们的话后,低头思量了片刻说道,“看来今晚必有一场恶战。”

正在众人纳闷之际,窗外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真是没骨气的家伙,这么快就把我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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