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青记得在乌鲁木齐上大学的那会,从西安火车站到乌鲁木齐火车站,旅程是那么地漫长,他每次都要在硬卧车厢坐个两夜一天才能到。他在火车硬卧上咣当咣当地躺了两天,下车的时候虽然身体已经到了平地上,但脑袋里面似乎还在火车里面晃晃悠悠。
如今再回去,佑青选择买了一张便宜的打折机票。现在十一月,正是旅游出行的淡季。
飞机上,他看着那绵延的雪山渐渐地消失,藏绿的秦岭山脉渐渐出现。佑青知道,他又再次重新踏上了这座故土。
不过这次他也只是西安短暂的过客,学校指派他在这里学习交流半年,之后就要重返布尔津继续回到他的老根据地教书。
飞机下午四点准时抵达了西咸国际机场,佑青提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背着一个双肩包,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和蓝色牛仔裤,看上去像个寒假返家的大学生。
一出机场大厅,他就打了个出租车。时隔九年,再回西安,他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况且学校那边报销一切出行的费用,他没有必要过分的节省。
大概一个多小时,出租车就抵达了这次的目的地,西安市桃李中学。西安的十一月虽然也很寒冷,但比极西北的布尔津气温要高一些,他穿着加绒内衣、毛衣、厚羽绒服一路上都有点出汗。
“是佑青,佑老师吧。”一位四十多岁,穿着玫红色薄羽绒服的女士笑着向佑青走来。
佑青提着行李一走到校门口,就看到了之前打过电话的胡老师在外等候多时。这是桃李中学的生活老师,平时不教课,日常就管一些学校的杂物,大多是老师和同学生活上的事。
“您好,胡老师。”佑青也客气地点了点头。
“佑老师,这是教师公寓的钥匙你拿好,看门的宿管我也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你一会自己进去就行。”
胡老师指着学校的右手边那栋八十年代的老房子,把一把有点生了锈的钥匙递给了佑青。
“佑老师,我孩子的钢琴班马上就放学了,我还得去接他,你就自己上去吧。”
今天是周日,胡老师更想处理自己的家事,况且这个佑青不过是个来学校交流的外来教师,不值得她很周到地再去招待。
“没事的,胡老师,你去忙吧,就在旁边我自己能找到。”佑青非常爽快地回答。
佑青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胡老师能给他亲自送来钥匙他已经心存感激。
况且敏感如他也知道胡老师心中的想法,他不过是个外来的平头小老师,自己也要识趣,能够自己解决的事情千万不要麻烦他人。
等胡老师走了之后,佑青自己提着行李来到了那栋老旧的宿舍楼内。那个教师宿舍是一栋六层的板楼,整个建筑看上去陈旧而笨重。外立面抹的灰水泥经过几十年的风吹日晒,墙面斑驳凹凸不平。
佑青提着行李走上了四楼,用那把生锈的钥匙捅了好久,才把那扇门笨重的铁皮门打开。房间是个十来平的单间,一进门是个很狭小的卫生间,站在门口可以将房间一览无余地看完。
这里之前应该是有人住过,房间虽然破旧凌乱,但床单被褥都还一应俱全。佑青从行李箱拿出楼下宿管给自己的床单被罩,给床上用品换了新皮子。
佑青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房间,便坐在椅子上对着窗外发呆。
十一月的西安正值秋天的末尾。天空白蒙蒙的,宿舍楼下的树,叶子已经全部金黄。冷风吹过叶子一片一片飘落在地上渲染着大地的金黄。
等佑青回过神来,已经晚上八点多,隔壁学校的食堂已经关门了。佑青便出了宿舍楼准备去外面餐馆吃饭。
佑青寻摸到了附近巷子里一家地道的陕西面馆,店铺面积不大,但环境还较为干净卫生。
十一月末的西安已经来暖气了,室外十分寒冷但室内却很暖和。佑青要了一碗热腾腾的臊子面,选择了靠近暖气片的一个位置。
面吃到一半,店里又来了几个客人,小小的店面一下变得拥挤了起来。佑青旁边的位置也被人坐了,那人体格较大,穿着羽绒服鼓鼓囊囊,把佑青挤到了墙边上。佑青低着头也没说什么,抱着自己的碗又朝里挪了挪,快速的把剩下的面条吸入腹中。
吃完面佑青站起身准备结账,对面桌的一个人忽然朝他走了过来。
“佑青,是你吗?”来人问道。
佑青转过头来定睛一看,面前的男人穿着棕色皮夹克,佩戴着一个黑色镜框的眼镜,差不多二十七八,但面相看着市侩而精明,看起来倒像是三十多岁。
此人不是别人,正式是佑青高中班的班长,刘宇。
“真的是你啊。刚一进门就看着面熟,不过你一直低着头,等站起来我才确定是你。”刘宇热情地对佑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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