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文重料想的不一样,刘兰昭并没有生气,而且还异常平和的端坐在桌边看起了闲书。文重进屋就看到这么一幕,身着中衣的刘兰昭坐在桌前,手里执着一本书看的专注,外面不时有风吹过的沙沙声,显得屋内的情景更加的宁静祥和。

不自觉的,文重质问刘兰昭罚跪丫鬟的话说的都结巴了:“你......你干嘛让她们跪在外面。”

刘兰昭放下手里的书,抬起眼看着站在门口的文重:“犯了错受罚不应该吗?”

“她们做错了什么?”

“让她们好好服侍主子,结果三个人都没看好一个,听说某人还闯到了诏狱门口,了不得啊!你说,不该罚吗?”

原来是代自己受过啊,“我跑出门,我去诏狱,你该罚我啊,她们只是丫鬟,说话又不作数。”

刘兰昭走到文重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文重,“你也知道自己是个主子,不好好在家养伤,出去瞎跑什么,今天伤着了吗?”一边说着,刘兰昭一边拉过文重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看见没有再添新伤,又没好气的说:“真不让人省心。”

文重不习惯刘兰昭这么温柔,却又觉得这样温柔的被对待,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痒痒的,有些令人脸红心跳。从前她也经常偷跑出家,每次回家总少不了被爹爹责骂,但每次,爹爹也是关心她在外面被欺负了没有,受伤了没有,她总是觉得爹爹很唠叨。但此时面对刘兰昭的关心,却又是不同的感受,好像这样的关心,她不但不讨厌,反而有点喜欢。

“今天可见着岳父大人了?”刘兰昭拉着文重在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推到她的面前。

文重端过茶喝了一口,“见着了,但诏狱里头的环境真的不怎么好,爹爹在里面待了这么多天,肯定吃不好睡不好,赶明儿我给爹爹送些吃的用的去。”

“你当诏狱是驸马府啊,今天去一次不成,明天还去。”

“也对,我今天进去是因为那个令牌,可我没有,那个杀手我也不认识,这可怎么是好?”

刘兰昭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令牌,怎么还有杀手?”

文重哈哈一笑,她可不想让刘兰昭知道今天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事,“没事,我不去了,反正爹爹过几天就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

“爹爹告诉我的啊,爹爹说了他没有谋反,舅舅自然会放了他。”文重端起桌上的茶咕咚咕咚喝了个见底,“我困了,去睡觉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文重伸着懒腰哈欠连天的朝床榻走去,丝毫没注意到她说到爹爹要回来的事以后,刘兰昭猛然变冷的脸色。

文重早早的便睡下了,半夜时分文重做了一个梦被惊醒了,等她满头大汗的从床上起来时,却想不起来刚才梦到的是什么,可能就是因为梦没有做完就不会被记住吧。既然起来了,文重就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给自己润润喉,刚才出了一身冷汗,现下还有些心有余悸,喝了水稳定了心神,这才发现,窗户还开着。而窗户对面,还有一处亮着灯的地方,有个人站在那里。

好奇心的驱使下,文重推开门向着亮灯处走去。等走近才发现,亮着的不是灯,是一面铜镜反射的月光,拿着铜镜的人,是刘兰昭。

“你怎么还没睡,大半夜在这偷偷照镜子?”

刘兰昭早就察觉文重过来了,也没有觉得大半夜照镜子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便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今晚月色不错,是个揽月照镜的好机会。”

文重看着一脸诗意又满心情怀的刘兰昭,露出满满的惊奇,这才当了几天祭酒,那个一脸严肃的刘兰昭就彻底消失了?

刘兰昭看着文重满脸的不可思议,将手中的铜镜递进文重手里,“怎么,不信?你看看,镜中的世界是不是很干净,很平和,而且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没有欺骗,也没有责任,只是美景一幅,赏赏就罢了。”

文重对着月光,看着铜镜中映出自己的样子,然后她把镜子放远些,在镜子中,便同时映出了文重和刘兰昭的样子,虽然有些模糊,但文重看到镜中的刘兰昭,哭了。回过头再看刘兰昭真人时,脸上却什么也没有,只有平静,和微微挑起的嘴角。

刘兰昭伸出手望着天空:“唔,下雨了。”果然,天上淅淅沥沥的落下雨滴来,淋湿了镜面,打破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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