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傅和章夫人诚如章公子所言,对她这个恩人感激涕零,恨不得跪下来谢她。他们就只有这一个儿子,简直就是他们的命啊!
阿松被他们的热情弄得无所适从。
比她更无所适从的还有一个人,便是站在一旁的茯苓。她不知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救人的是阿松,和她没有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和阿松也不是很熟,仅见过几面,大概连朋友都算不上。自己又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
可是……她看着章简书娇好的侧颜怅然若失,她真的好想留在这儿,想一直看着他……
章太傅和章夫人在苦恼该送什么给阿松,来表达感谢之意。金银财宝太俗气,布匹绸缎太普通。而且这世上能有什么东西,可与自家儿子相较呢?
一直躲在阿松身后的长映轻轻开口:“简书哥哥是读书人,他能不能教我读书写字呀?”
软糯糯的声音,把所有人都目光都拉向他。他似乎对旁人过多的注意有些羞怯,更往阿松身后缩了缩。
“我就问问,哥哥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的……”黏软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就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别人还什么都没说呢,他便先开始自责。
长映这样的孩子最能讨老人家喜欢了。这不,章家两位老人连忙说“答应,答应,怎么会不答应呢?”。
阿松觉得长映这想法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自己的学识毕竟有限,教不了他太多,章简书这样正规的读书人,才是适合做老师的。
章夫人又劝阿松他们住在这儿几天,这样教书也方便一些。
阿松点头应允,转头看到一旁伤心失落的茯苓,便对章夫人说:“共有三人,烦请夫人安排房间了。”
住在章府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远离邱涵。师兄的事还是需要师兄自己去解决,她不想再被推出来挡刀了。
听到“共有三人”,茯苓知道是把自己囊括在内了,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能住章家,能和章公子在同一个宅邸里,这可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就隔着几个房间,她若是想见他,只要走几步路就能遇到。从来没有这样离他近过!
她若是贪心一点,可不可以奢望着……能与章公子在这几日发生点什么?
可是……他对自己避之不及,自己又怎忍心再让他为难?所以住在这儿的几日,她都是偷偷去看章公子。不让他瞧见自己,他也就不会局促不安。
他教长映识字的时候,阿松常常在旁。
阿松为什么会在旁?她为什么要看章公子?章公子为什么要对她笑?章公子不应该躲着所有女子吗?为什么和阿松相处的这么自然?
这样的章公子是她没有见过的。白皙修长的指握着书卷,虽然在教别人识字,可目光不时从书本上拾起,投到少女的方向。而阿松看他时,他又立即将目光收回,耳根子不知不觉的红了。
这样的目光缱绻,情意缠绵,之前是从来没有的。为什么不是对自己,不是对自己这样呢?
这些疑惑在她心里埋下了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但她不敢去问阿松。自己是承了她的情才能住在章府,若是和她闹僵了,自己不就不能住这儿了吗?
有一日,教书的时候,阿松没有过来。章简书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长映的目光流转,轻轻瞥向他,似笑非笑的问道:“哥哥是在等我姐姐吗?”
“没…没有……”一下子就被人看穿,他窘迫至极,耳根子红得彻底。
“是吗?”小姑娘的语调上扬,像一个小勾子似的,勾得人心痒痒的,“姐姐说过,骗人的可不是好孩子哦,她是不会喜欢的。”
“才……才没有说谎呢,读书人…读书人……”声音越说越低,连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哦,读书人不说谎的是吧。毕竟书上说‘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诚,乃立于天人合一与性善论之上,无道乃诚也’,我说的对不对呀?哥哥。”雪白纤细的指在那几句话上一一滑过。
他的神情更加窘迫,耳朵更是红的滴血。此时此刻,他也唯有硬着头皮说:“是。”
“哥哥都是有婚约的人,还是不要惦记我家姐姐了。”
小姑娘的提醒让他顿时脸色唰白。他怎么都快忘了这一茬了,他都…他都是有婚约的人了……怎么还能这样呢?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长映还在慢悠悠的开口:“姐姐是我的,永远都不可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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