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总管,你这是什么意思。”陈之安知道江澜素来性子直,不禁有些担心他真的动手。

只是他没想到江澜心里更害怕。

江澜六神无主地站着,自己这好像是要挟了一位不得了的大人物。

可都已经这样了,总不能退回去,说一声“吓你一跳!”来了事吧。

确实以这边江澜的性子,一定会为了维护同伴们站出来,对于现在的江澜也是。

他听着陈之安那些话也有些生气,也能够感觉到这个发福的中年男人呼吸愈发急促。

而督稽府在整个国家机构中相对独立,哪怕是陈之安这样地位的人,也没有办法动得了江澜的位子,只能做些克扣经费之类的恶心事。

但这可是陈国公啊!当朝权臣,真要动起手来,斗不斗得过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以他的立场,在公开场合跟陈国公为难实在有些不妥。

这样公开起冲突的话,等于说整个督稽府和陈国公为敌了。

可也没办法,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只能想办法让对方服软。

于是江澜语气平静地说:“大人想要在陛下面前说什么,都是大人的自由,但督稽府不是给大人出气用的地方,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大人先回吧。”

“你”陈之安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可又实在不敢动弹。

两旁他的护卫确实早就抽出了武器,但也同样不敢动弹,一方面自己的主子已经落入对方手里,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清楚,面对渭雨的守望者,自己没有任何胜算。

在他们眼中,少年手握剑柄,虽然感觉不到任何的杀气,但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一切气息都于他的掌握之中,天衣无缝般得自然,只要愿意,下一瞬间他就可以拔剑斩杀一切。

陈之安有些哆嗦地说道:“江……江大人这样,不怕惹出大麻烦么?”

真要这样继续下去,哪怕自己不想深究也拉不下脸面了,要知道渭国很大一部分的军权可是握在他手里的。

等等!

陈之安忽然想到,江澜是个什么人?督稽府的大总管,将这不起眼的府子如踏青云一般带上来的男人,这一路上遇到多少艰险绝境都被他成功化而为夷,他可能做出这种莽撞的事情么?

不可能!

莫非这是早就计划好的?这大堂外面千百人的埋伏早就设下了,只要他一声号令,自己死在这里的事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有可能!

或许他还暗中联系了自己的死对头,那个名叫杨天心的死老头子,要合伙做掉自己!这样当朝大权就都是他们的了。

很有可能!

这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心里莫非不满足督稽府总管这个头衔,在计划着什么惊天阴谋吗?

太有可能了!

陈之安心里一阵恶寒。

他忽然觉得,这个人,惹不得。

“所以还望陈大人包容。”另一边江澜仍旧紧逼,手上没有任何退缩,他虽然害怕,但也明白走到这一步,决定权已经不在自己手上,只能看陈之安会不会服软。

汗水顺着在场每个人的额角滑下,包括江澜,他心里不断思考着面对各种情况该怎么收场。

终于,陈之安认输了,他摇晃着身子,摆了摆手,甩下一句“你们等着吧”,然后逃命一样地离开了大厅。

有必要缓合一下和督稽府之间的关系了。陈之安这样想着。

“呼”苏文坐下,缓缓吐了一口气平复心情,“还是你管用啊,江澜大人威名远扬,整个渭雨城谁不给足面子。”

江澜只是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过这个钱肯定是又要少了,妈的这个老混蛋,本来督稽府就穷了,还要扣。”苏文接着叹气。

“钱的事情,想想办法总能解决的。”江澜平静地说。

“是啊,大不了让下面的人多接些私活,反正真要是月鬼,或者什么别的天赋者来了,也不指望他们不过说到这里我倒有些担心,国主不会真的同意把督稽府取缔了吧?”

“没这么简单,督稽府成立,本来就是因为天赋者,防患未然这个道理,国主不会不懂的……不过确实,要是月鬼,或者别的什么天赋者出现得频繁一些,我们就能多得到一些重视,也不会被陈之安这种人卡经费了。”

“嘿嘿,那个老东西,迟早有一天我要跟他算账下班啦,该回家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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