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乐意去珠宝展?唐绵喜欢blingbling的首饰,却没兴趣和叶知意同台对擂。
沈铖真的如他所言,空出一整个晚上的时间。
珠宝展在柏悦酒店九层,宾客凭邀请函方可入内,唐绵见到不少眼熟的明星在红毯前拍照,现场乐队奏出曼妙和谐的音符,展台内璀璨的珠宝被暖光映衬,等待被有心人买走。
沈铖始终陪伴在唐绵身边,但凡她在哪个展台前停留超过五秒,他就会让人摘下这件珠宝的价牌,看都不看一眼上面的价格。
唐绵有限的人生经验里,第一次见到这么惨无人道的购物方式。
她在心里给沈铖点赞,同时尽量目不斜视,绝不给他疯狂扫货的机会。
“这些都不喜欢?”沈铖的左手停在唐绵腰侧,只轻放在那层薄薄的布料上,她身上这件雾霾蓝高定小礼裙是出发前送来的,质地宛如轻纱,裙身点缀着珍珠手工刺绣,勾勒出她曼妙身材。
男人掌心热度贴在腰上,唐绵闭了下眼,鸦羽般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
“喜欢,已经买的够多了。”
其实她真的不需要这么多,这地方莫名让她不自在,一路上总能碰到认识沈铖的人。
他们投在她身上的视线带着不友好的探究,潜台词不言自明。
没人问她是谁,沈铖也不会主动介绍,他看着那些人的时候眼底都带着傲慢。
唐绵很烦他,现在很烦。
这一切没有一点让她舒服,现在的沈铖近在咫尺,却越来越遥远,她有些怀疑,自己迷恋依赖的可能只是刚醒来时见到的那个沈铖,那个时候她不了解他,隔着距离远观,朦胧又美好。
那天她从沉睡中醒来,身上插着管子,麻醉劲还在,沈铖就在身边,和医生小声沟通着什么,她的记忆一片空白,记不得自己是谁。
沈铖是她记住的第一个名字,就连她的主治医生都看出她喜欢他,几个小护士还偷偷打趣她。
每次唐绵做复健,痛得出汗,想要偷懒的时候,医生就会拿沈铖来激励她。
“你不想彻底恢复,健健康康站在他身边吗?”
激将法对她很管用,每听到这句话,她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涨红着小脸继续训练,疼到想哭都不停下。
想啊,怎么会不想?
不希望每次见面,她都是软弱无力苍白恹恹的样子,只有快点好起来,才能资格喜欢他吧?
她曾经那么那么努力过。
记得有一回,她训练时太过逞强,不小心摔到地上晕了过去,醒来时,沈铖在她床边,握住她的手,冷光下他黑眸凝重,英俊的面庞近在咫尺,木质香气沉沉地渗透进她的呼吸。
她的心脏像被什么蜇了一下,麻痒难当,像被棉花糖包裹着,轻飘飘甜丝丝的。
现在她的确能站在他身边了,甚至同床共枕,尽管没有更亲密的行为……
可唐绵知道,在他眼里,在旁人眼里,他永远比她高一等,就连俯视看她都是一种赏赐,就连亲吻时他都不曾低头,她总是仰着脖子,折磨颈椎。
这不是她想要的关系,勉强迁就才能配合。
沈铖说他不会跟叶知意结婚,唐绵相信,他冷漠残酷,却不像是会撒谎的人,他大可以不做解释,反正他一贯是如此。
那个人不是叶知意,也会是其他豪门的千金小姐,能跟他达成利益交换,资源共享的某某,不会是唐绵。
“阿铖哥哥!”
声音有些遥远,唐绵蓦地抬眸,另一边展厅入口,光鲜亮丽的少女正挽着朋友穿过人群,笑眯眯地在他们面前站定。
她眼睛里只有沈铖,爱慕之情满到快溢出来。
——这眼神太熟悉了。
唐绵心里蹦出三个字:叶知意。
沈铖维持着疏淡地客套,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叶小姐。”
他的冷淡摆在脸上,维持着彬彬有礼的假象,这比直接无视更让叶知意难受,她眼神中露出难过,小心翼翼地瞄了唐绵一眼,“这位小姐是阿铖哥哥女朋友吗?”
态度意外地友好,倒令唐绵不知该如何招架。
她抿唇,看向沈铖。
他薄唇微勾,短暂地浮起一抹讥诮,左手在唐绵腰间加重力气,低头亲密道:“绵绵,回答她。”
只有在夜晚拥她入睡时,半睡半醒间,沈铖才会叫她“绵绵”,低沉温柔地,而不是现在,带着刻意。
他带她来,就是为了做戏给叶知意看?唐绵前所未有的羞恼,沈铖当她是什么?工具人吗?
唐绵苍白着脸,用力推了下他的手,这是公共场合,她顾及脸面不想做得太过,希望沈铖也能适可而止。
“绵绵?”沈铖的气息近在耳畔,压抑且强势,语气温柔却像是在强迫。
叶知意眼神微动,眼圈瞬间红了,语气弱弱的:“我……我不打扰二位了,你们慢慢逛。”
她转头挽着童佳跌跌撞撞地离开,童佳还趁机狠狠瞪了唐绵一眼。
什么鬼?瞪她有用?该瞪的难道不是身边这个狗男人吗?
主角和观众走了,对手戏自然没必要再演下去,唐绵冷着脸从男人怀里挣脱,低头掩去眼底浓浓的失望。
“怎么不告诉她你是我女朋友?”沈铖捏住她手腕,力气不大,却带着迫人的气势,语调柔和,还是让她心生抵抗。
唐绵第一次和他顶嘴:“你要和叶家退婚,请你自己出面,不要拿我当挡箭牌。”
沈铖黑眸氤氲着沉郁的情绪,唇边弧度渐渐拉平:“绵绵,我难得抽时间陪你,别闹情绪。”
Hello?你还好吗?
唐绵怀疑沈铖根本听不懂人话,要么就是心机深沉,明明是他的问题,四两拨千斤地把责任推给她,现在倒成她在闹脾气了。
难怪沈铖在生意场上无往不胜,果然是无商不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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