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无垠的夜空一片漆黑,云层将星体掩藏。昆羔戈壁边,却有一片小小的星海,如梦似幻。

车内。

盛星拿着烤串,手边是啤酒,香辣的气味充斥着鼻腔,她双眸晶亮,今晚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消散。

等再去拿第三串的时候,盛星侧身朝窗外看了一眼,江予迟和朋友站在不远处,两人离得很近,笑说着话,他的神情很轻松,姿态松散,依稀可见少年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少了那点儿内敛和克制。

瞧了一会儿,盛星收回视线,看向山壁。

不得不说,她真好看。

如雪山神女般的小公主阿檀身着火红的裙裾,眉眼纯稚,眼中的笑意璀璨如星,她骑着马,迎着风,发髻间的金色步摇微微颤动,像被惊动了的蝶。

“咳——”

盛星忽然呛住,她惊慌地看着那一幕。她骑着的白马就是雪衣!如今它就在江予迟上的手机上,他一打开就能认出来。

于是手忙脚乱地去找江予迟的手机,当然没找着,他带在身上。

倏地,车门被打开,冷风顺势挤进来,江予迟俯身踏入车内,反手关上门,视线在她涨红的脸上停留一瞬,抽了纸巾递过去:“慢点儿吃。”

盛星咳了几声,缓过去后看向江予迟,欲言又止,双眼湿漉漉的,细看眼底还有一丝羞赧。

江予迟顿住,有一瞬无法维持神情自然,掩饰般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先别喝酒,喝点儿水,有话和三哥说?”

盛星喝了口水,压下那点儿慌乱,试探着问:“三哥,我能用一下你的手机吗?就一会儿。”

“当然。”江予迟将手机递给盛星,下巴微抬,指了指前窗外的画面,顺口问,“壁纸上的马是雪衣?”

盛星:“......”

她缓了好一会儿,双眼微微睁大,忍不住问:“三哥认得雪衣?”

江予迟很少看影视剧,家里的电视他一回都没用过,新闻都是助理整理好发送到邮箱,这样一个人,居然能认出她剧里的一匹马,甚至记得它的名字。

“嗯,最近几个月,只要回老宅,奶奶都在看《盛京赋》。”江予迟似乎有些无奈,“陪着她看了几集,这马很漂亮,看一眼就能记住。”

这不是假话。

江予迟在大院里,从小就出类拔萃,叛逆期都能牢牢地坐住年级第一,他们这一圈人都知道他过目不忘,记性极好。

盛星提起来的那口气松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硬着头皮解释:“嗯,是雪衣。西北很漂亮,我想三哥在那儿呆过,或许会喜欢,就换上了。”

“三哥喜欢。”

江予迟牵唇笑了一下,陪盛星一块儿吃烧烤。

一时间,车内没有其他声音,两人拿着烤串,偶尔碰个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一个看盛星,一个看阿檀。

盛星忍不住想,或许这样一辈子也不错。

至少,他不会离开。

戈壁影院另一侧。

梁愽生戴着口罩、帽子下车,黑色的长款羽绒服遮掩了身形,转头和经纪人说了句话,朝其中一辆车走去。

经纪人小心地往左右看了眼,确认没有人跟拍转身回了车内。

梁愽生在演艺圈正当红。

二十岁出道,仅两年,凭着一部剧火遍大江南北,他的演技灵气十足,充满少年感,不过短短三个月,微博粉丝从几十万激增到三千万,在全网爆红。这样的情况下,经纪人并不放心他来这样的场合,但耐不住他有背景,说什么都不管用。

“师姐。”梁愽生打开车门,朝着驾驶座的女人笑了一下,“原来洛京还有这样的地方,我第一次知道。”

温边音弯了弯唇:“你不是洛京人,不知道也正常。拍完戏就想请你吃饭,你那么忙,能约到你可不容易。”

温边音和梁愽生同校不同届,签了同一家公司,去年还合作过一部剧,关系比一般人熟稔许多。

面对温边音揶揄的笑,梁愽生摸了摸鼻尖,有点儿不好意思:“就是近段时间忙,师姐呢,最近怎么样?”

“除了一些小烦恼,还不错,送来的剧本比以前好。”温边音顺了顺长发,视线温和,语气里却藏着些许失落,“只是可能拍不到自己喜欢的剧。”

梁愽生不是刚进演艺圈什么都不懂,最近传闻可不少,《钟》是李疾匀精心准备了三年的电影,女主角却迟迟没有定下,再联想最近的绯闻,很容易就能猜到温边音因为什么而失落。

“师姐因为这个烦恼?”梁愽生扬了扬眉,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把屏幕递到温边音面前,“和盛星在一起的人不是李疾匀,这事儿刚爆出来,师姐还没看到。”

什么?

温边音有点儿不敢相信:“李疾匀出来澄清了?”

李疾匀在圈内是个异类,脾气古怪,软硬不吃,对这些绯闻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很难相信他会特地解释这些根本没影的绯闻。

视频的事由温边音团队一手操控,她当然知道视频里的男人不是李疾匀,只不过是想借这个由头引出《钟》选角一事。

梁愽生笑着否认:“师姐你自己看看。当天李疾匀在国外看展,本来是私人行程,但当地有个电视台记者那天刚好去采访,拍的照片里有李疾匀,他没有分/身术,和盛星在一起的人不会是他。”

既然李疾匀和盛星没有特殊关系,自然也不会影响到选角。

这事儿梁愽生明白,温边音自然也明白。

温边音维持着神情,像开玩笑般道:“也不知道盛星那边对《钟》有没有兴趣,我可演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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