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4日,天jin城,29军38师指挥部。

张荩臣正在与诸多参谋研究地图,近来鬼子的活动很是频繁,除大沽以外,北平,廊坊相继增兵,虽然鬼子做的很隐秘,但依旧逃不过他们的法眼。

张荩臣一身得体军装,国字脸,浓眉倒立长的很是英俊,只见他端着一个茶杯,目光愁容不断的唉声叹气,

“唉,我泱泱大国如今竟沦落到倭寇肆意来去的地步,家国何安呐。”

一位团级参谋笑盈盈道,“师长不必烦心,倭寇不过是疥癣之疾,待时日一到,杀他们如屠鸡宰狗。”

“别太乐观,倭国虽弹丸小国,但整体实力要远超我们,切不可大意,传令全师,加强警戒,如有问题及时汇报。”

“是!”

一伙参谋半天也看不出小鬼子增兵是想干嘛,张荩臣干脆先让他们自行离去。

参谋们刚走,门外一个传令兵就进来报告,

“报告师长,门外有一个自称是您的故人,说有紧急要事想见您。”

“故人?呵呵呵,你让他进来吧。”

“是。”

张荩臣轻笑,他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故人,顶多就是那些亲日派的代表又来絮絮叨叨,哔哔赖赖,反正闲来无事听他们吹吹牛B也好,万一再识趣的送点银元过来也算没白招待。

可进来的这人,却令他大跌眼镜,不,准确的说,进来的是一个叫花子!

蓬松的头发应该有半个月没洗过了,三三两两粘在一起比喷过啫喱水还带样儿,上半身的T恤也不知道是不是擦过屁股,已经由白色变成了屎黄色,

裤子勉强能看,除了膝盖漏两个大洞以外没啥毛病,至于鞋子...这高帮的皮鞋很精致,从没见过,如果不是漏了一个大脚趾头还真容易当成进口货。

就这么一个叫花子,也敢说是张荩臣的故人?门口卫兵的眼睛瞎了吗?

他能有这么穷的故人吗?

来者正是奔波了半个月,从苏南跳车,一路连走带坐牛车,后来又骑马飞奔而来的纪溟。

自火车上跳下去以后,他便一直往北面走,一连走了几天好不容易碰到一户人家,跟人家借头驴人家不借,到底是花了十块大洋坐了牛车。

结果这老黄牛没走出一百里地就累死了,牛眼紧闭睡的很安详,老乡见老牛死了还装模作样哭了一场,纪溟被逼无奈,抱着群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原则,又给了人家十块大洋做抚恤。

没办法,他不敢坐火车,震惊中外的列车刺杀事件发酵的很厉害,就连不世出的山村百姓都知道有一个英勇无畏的国军抵抗军在火车上杀了鬼子。

纪溟的画像与服装顺着北平铁路线贴的哪哪都是。

告别了准备给老黄牛火化的老乡,他又硬着头皮往北走了四天,终于来到了济南城,找个酒店勉强住下,吃了顿饱饭,又去马厮花二十块大洋买了匹马,一路颠簸终于在今天达到了天jin。

一路艰难,颠沛流离,真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

“额...小兄弟你是?”张荩臣打量半天,自认从没见过他,那些亲日派也不会派个叫花子来糊弄自己。

两万五千里长征路,没有磨灭革命者的大无畏精神,纪溟还算知道此行目的是什么,见张荩臣像看乞丐一样打量自己,也不在意,敬了个军礼道。

“长官好,我受国民抵抗军情报组织——奥创的委托,来告诉您鬼子的下一步动向。”

张荩臣暗自好笑,就你这B样还国军抵抗军呢?干脆叫丐帮好了。

“噗呵呵呵,行,那你说说,鬼子的下一步动向是什么?”他根本不信纪溟说的话,只当是听一乐。

纪溟瞧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看在他是民族英雄的份上,也为了民族大业还是不与他计较,耐着性子道,“长官,我真的没有开玩笑,我这一路而来非常艰辛,过程就不与您细说了。”

纪溟真是没时间跟他啰嗦,拿起指挥杆来到地图面前继续说道,“长官,就目前来看,北平的北、东、南三面已经被日军控制,

北面,是部署于热河和察东的关东军一部;西北面,有关东军控制的伪蒙军8个师约4万人;东面,是伪“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及其所统辖的约17000人的伪保安队;南面,日军已强占丰台,逼迫中国军队撤走。

这样,卢沟桥就成为北平对外的唯一通道,其战略地位更加重要。为了占领这一战略要地,截断北平与南方各地的来往,进而控制冀察当局,使华北完全脱离中国中央政府,鬼子已决定于下个月7号进攻我卢沟桥守军,

此消息千真万确,我来时乘坐的上海开往北平的火车上也有大批鬼子兵前往北平支援,所以北平已经是危在旦夕,希望长官可以早做准备。”

纪溟说的口渴,见桌子上有温热的茶水,也不管是谁的,拿起便喝。

而张荩臣被他这一番话说的如梦方醒,就目前鬼子的兵力部署来看,一场大战即将爆发,但包围北平的军队不是近期才开始的,而是从1933年《塘沽停战协定》之后,就已经三面包围了。

如果要进攻卢沟桥早就进攻了,何必等到今天呢?

张荩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他好像想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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