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不哭了,她才想起手里有萧随给她的纸。
纸是最易破的宣纸,被她的泪水沾湿,更是糊的不成样子。
她一个个字辨认出来以后,又写到新的纸上。
赵婉晚试了好几次,总感觉连不起来,“喜欢理,没道你?”
好像这是最顺的,这个道字还写错了。
她瘪嘴,把新的纸和旧的纸都揉成一团,扔到地上,踢的远远的。
朝闻院里。
萧随侍弄着一颗牡丹,那是从赵婉晚那弄来的,都有花苞了,因为主人的不照理,此时干干瘪瘪的。
萧随想着小姑娘看见它这个样子必然会伤心的,想养到开花,再给她送过去。
“耿橘。”他漫不经心地唤道。
“在。”暗处的耿橘一跃而出。
萧随给牡丹花擦着叶片,“小姑娘看了我的字条,如何反应?”
耿橘低头,“属下不知。”
“呵…”萧随掸掸叶片上的灰,“你不是一直在看吗?”
“属下该死。”
耿橘心里呜呜呜,八卦有错嘛。
“说说吧,如何反应?”
“二小姐,似乎是不太高兴的。”
“哦?何以见得?”
“她把主子的纸丢在地上,”耿橘抬头看看萧随的反应,看见他的目光撇过来,又忙低下头,“还,还踹了一脚。”
萧随脸色如墨,“滚回去吧你。”
耿橘感觉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恩赐,连滚带爬还带着满足的笑容会到暗处去了。
妁斓院里。
赵婉晚苦闷的在桌子上画圈圈。这时一只手覆在她身后,她转头,是流渊。
“你怎么会来这里,西南明明离长安这么远。”
“想你了,便来了。”他指尖触碰到赵婉晚的脸庞,光滑细腻,就算有了红点依旧清丽。
赵婉晚忙用手捂住脸。
“呵…”流渊轻笑一声,“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他从衣袖中拿出两粒药丸,放进赵婉晚口中,“蛊毒罢了,你还当是什么瘟疫吗?”
“蛊毒?”
“对,上千只蛊虫练就的毒药。你上次吃了我的解毒丸,所以这次症状较轻些。”他娓娓道来,声线沉闷,比蛊毒更深入人心。
他又说,“你难道不好奇,上回谁给你下的毒?”
“是谁?”赵婉晚眼睛瞪的贼亮,感觉在听别人的八卦。
“我不知道。”
赵婉晚语塞,“…那你还说。”
他一挥衣袖,赵婉晚便软绵绵的到了下去,他把她放到床上,替她捻好被角,动作熟练,宛如做过千万次。
他回到书案前,捡起那个被丢弃的纸团,“喜欢你,没道理。”
他嗤笑一声,他认识的萧随何时会做这般幼稚的事情。
他又到窗口去看那个木盒,木盒里除了两颗瓜子,规规矩矩的摆着两颗药,和他的药是一样的。
“得来怕是不容易吧。”他轻声说,将那两粒药丸握在手心,慢慢碾成碎末,将手伸出窗外,使它融在风里。
流渊看着此时已经褪去红点的娇美小人,他坐在床边,温柔的替她理了理头发,“晚晚,”他说,“为什么你明明这么普通,你不聪明,你也不温柔,可是为什么偏偏有那么多人,想来从我这里抢走你?”
他语气逐渐变得疯狂,“不会的,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你都得是我的!”他语气渐平,笑容此时出现在他脸上显得诡异狰狞,“你生生世世都得是我的…”
赵婉晚依旧睡着,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昨晚那个白发玄衣的男人,一改往日的优雅从容,是怎样疯魔般的叙述自己的爱意…
爱意不知从何而起,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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