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沈谨用手在她面前晃了一晃。

“啊哥哥怎么了?”沈南雁回过神来,呆呆地问,清秀的脸上有一点呆意。

沈谨虽然活泼跳脱,但也不蠢,方才吃饭前明明还好好的,好像是听了他的话才愣住了。

他方才也没说什么吧,只是说了慕昭离京的事。慕昭?不会是因为他吧?

沈谨若有所思的盯着沈南雁,没有回答她的话,随便说了件事转了话题。

沈母在一旁倒也没说什么,虽说她对沈谨平日管得严厉了些,但她对他也是很放心的,因此也不大在意他说什么。

晚饭过后,沈南雁没有直接回院子,支开了阿词,沿着沈府的鲤鱼池子走了几圈。

她听到慕昭离京的消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是那么温柔的人,她总以为他们通过书信来往这么久,总也是存在几分心心相惜,但是他离京这件事,他却没有告知她。

哪怕他只是派人来告知她也是好的,可是他并没有,她心里有些失望。

鲫鱼池灯火阑珊,鲫鱼在池里轻快得游动,仿佛不知人间疾苦。

虽是夏暑时节,夜晚的天气并不好,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惹得人浑身一颤,她忍不住耸了耸肩。

“更深露重,冻坏了娘又要唠叨我了,下次出来的时候记得多穿一件。”沈谨从背后给她披上一件外套,抱怨道。

语气虽带着抱怨,沈南雁却感到心里一阵暖意,她嗯了一声。

兄妹二人一时无言,沈南雁向来就话少不开口倒也正常,沈谨不说话就有些怪了。

沈南雁知道沈谨有话对她说,倒也不急着催他,目光投向了池子里嬉戏的鲫鱼。

很久之后,身旁才有声音响起:“你是不是对慕昭有意思?”

这话不是疑问,是陈述句。

“不是。”沈南雁脱口而出,没有一丝犹豫。

沈谨轻笑一声,脸上不知何种表情:“妹妹,以前你就算否认也是云淡风轻。”

沈南雁倒是没有说话,静待下文。

“如今,你还是云淡风轻。”

沈谨点到为止,他知晓沈南雁已经懂了,原来她为人处事都是云淡风轻,即使是被人误解也是如此,而今夜他的反常让她知晓他今夜有话问她,而她今夜却依旧镇定的否认,没有丝毫犹豫的否认了他的话,这便是理由。

原来聪明反被聪明误便是说她了吧,她自诩聪慧剔透,看破世俗,却独在慕昭这件事犯了糊涂。

“哥哥,你赢了。”沈南雁轻声开口,算是默认了。

虽然早已知晓答案,但听沈南雁亲自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沈谨气急:“是慕昭那个小子引诱你的吧,我去废了他。”

“哥哥,只是我单方面喜欢他,与他何干?”她除了清冷 ,性子还有些内敛,就这样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思,让她忍不住惊讶。

不止是她,沈谨更是吃惊,就是因为太了解这个妹妹了,才知道她从来不是那种会轻易把喜欢说出口的人。而慕昭却一次又一次成了她的例外,所以他愈加愤怒:“不喜欢你最好,你尽早断了这心思吧。“

沈谨历来对她都是温声细语,有应必求,无论她做什么沈谨从来不曾干预,今日却让她断了慕昭的心思,有史以来第一次,干预了她的决定。

“哥哥,作为他的好友兄弟,你了解过他吗?你可曾探究过他的内心?你知道他的孤寂吗?”沈南雁苦笑着看着沈谨,问道。

“就算他再孤寂也不该你去安慰他。”沈谨一如既往地坚持己见。

“哥哥”

越想越气,沈谨有些后悔:“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喜欢谁都好,千万不要喜欢他的吗?早知道你会喜欢上他,我就把他支得远远的,不让你遇到她。”

“大梁疆域辽阔,人口更是众多,茫茫人海中你知道我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他吗?”

沈谨没有回答,也不想知道这个问题。

“佳时倍惜风光别,不为登高。只觉魂销。南雁归时更寂寥。”她清冷的声音缓缓念出了这首诗:“哥哥,这便是我的答案,我和他都是同类人,心里有一道永远消不掉的伤疤,只能用一个壳子将自己包裹起来,今生哪怕是要注定要孤独一生,唯有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简单的谈论诗词歌赋我也是快乐的。”

她终是说出了埋在深处的心里话,她对他的喜欢,无关风月,只为真心。

沈谨听了沈南雁的话,沉默了良久,一改往日跳脱的样子,神色难得的郑重,再小的伤就算愈合也会形成一道疤,深深的印刻在心上,一辈子都要为此所伤所痛。

他的妹妹,容貌绝色,家世显赫 ,明明该有个幸福美满的生活,从小应该就快乐的长大,却因为一场本来不该她遭受的灾难,让她一辈子只能带着痛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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