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轻瞥一眼即将落下的夕阳,转身离去。

看在小皇后颇为可怜的份上,他允她在这里躲一会儿。

晏怀殊顺着小道很快回了东宫,他自早朝后便出了宫,又去了趟外祖将军府,如今才回来,书房里早就堆了一摞公文在等他。

夜幕降临,星河浩瀚。

眼看天色已晚,长岭见自家主子一直忙碌着没出来,便叩响殿门,提醒道,“殿下,天黑了,您先用些膳食再忙吧。”

晏怀殊闻声从公文中回了神,揉了下僵硬酸痛的肩颈,他走出书房,看一眼夜空里的繁星,心道小皇后应该走了,想了想便淡声道,“本殿先去众佛殿给先皇后上柱香,让人备好菜等着。”

长岭忙上前拦住晏怀殊走向宫门的脚步,咳了几声,“殿下,小皇后在众佛殿。”

“她还没走?”晏怀殊剑眉轻皱起,她多次踏进母后的禁地,当他真没脾气不成。

“那个,一时半会怕是走不了。”长岭讪笑道,看来殿下还不知小皇后被罚之事,便三言两语将今日之事简略的讲述了一遍。

“小皇后要在众佛殿禁足半月?这怎那行。”男人微怔,随即俊美的眉眼笼罩着几分不满,“本殿去趟议政殿。”

“哎,殿下!”

长岭连忙跟上去,见男人脚步匆忙,心道殿下难不成见小皇后可怜,要替她出头?这要和陛下吵起来可怎么办。

议政殿内灯火通明,显然启明帝也还在忙碌中,邓公公说晏怀殊求见,想与陛下谈一谈小皇后之事。

闻言,启明帝头也不抬,冷漠道,“若太子是为皇后求情,不见。”

邓公公称是,正准备转身离去,又听启明帝叹了口气,“算了,让他进来吧,朕倒要听听他要说什么。”

晏怀殊进了殿,朝高殿之上的帝王作揖一礼,没待启明帝张开嘴说话,便丝毫不拖沓的直入主题。

“父皇,众佛殿乃是母后的禁殿,您还是让小皇后换个地方关禁闭反省吧。”

“莫让她打扰了母后的清净。”

“……咳。”老油条邓公公也忍不住轻咳了两声,“陛下,殿下说的也极有道理。”

启明帝好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帝王,面不改色的低下头,朱砂笔勾出一抹赤红,“那依太子之见,该如何?”

“大庭广众玩弄三位娘娘,让她们丢了颜面,又失了皇后该有的端庄威仪,的确该罚。”晏怀殊眉眼低垂,恭顺道,“皇后心态极佳,禁足与她来说,只要调整好情绪也并非难事。”

“父皇何不对症下药,让她吃点痛,记着打,不敢再犯。”

启明帝闻言来了一点兴趣,他停笔抬眸,“你说她心态好,那怎么才能让她痛?”

“翰林院有正史编书无数,涵意深奥又晦涩难懂,随意选一本让皇后熟背,通达其中之意,随时随地抽查。”

晏怀殊直视着启明帝那双精明的眸眼,他神色淡然自若,似这些事皆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

“此计,乃是最佳之策。”

长岭跟着晏怀殊回到东宫,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家殿下进去一盏茶的功夫,陛下就轻易答应解了小皇后的禁,仅是让她背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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