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中的马车中,祝婪仙的眼睛从手里话本上方露了出来,这两天来她常常借着手中书册的便利偷瞄闻人霄。自从上路第一天闻人霄在他的座位前支了个小木桌以便办公后,无论马车有多颠簸他都把心思放在了木桌上的两本册子上。

祝婪仙好奇册子里记录的内容,闻人霄也不避讳她,甚至主动递上让她瞧了两眼。结果祝婪仙翻了几页就被上面的数字搅得头昏脑涨,此后再也没看过第二眼。

经过介绍,祝婪仙才知道这种记满数字的册子叫账本,也发现只有看账本时的闻人霄符合邵英卓的形容,严谨又细致。

感觉到她的目光,闻人霄抬头看了她一眼仍旧低下头检阅账本:“嗯?新的话本看得这么快?”

被当场抓获偷窥行为的祝婪仙默默移开目光:“没看完,我只是在发呆。”

没有人能想到祝婪仙这几天过得是何等纸醉金迷的日子。每路过一个小城镇,闻人霄总会派人为她买两本话本,再捎上几包糕点。

赶路时,一旦她看完手中话本或者吃完糕点,闻人霄总会及时从身旁小木匣里拿出新的递给她,以免她旅程无聊。

两天前祝婪仙终于忍不住心中好奇询问闻人霄:“闻人大人也喜欢看话本吗?”

“不,我从来不看。”闻人霄头也没抬。

祝婪仙点点头,这些狗血故事看起来的确不像闻人霄的审美,既然他从来不看话本,又为什么要在马车里准备这么多话本呢?祝婪仙抱着书有些苦恼,脑子里却闪过一个念头。

“我记得闻人大人和我初见的那天,马车里就已经放了一本话本和一包糕点?”为了验证答案,她再次发问。

闻人霄抬眼与祝婪仙对视:“嗯,这又怎么了?”

祝婪仙把手中书册丢到一边,双手将上半身撑起向闻人霄的方向靠近:“如果,太子殿下派来的人不是我,闻人大人就不怕难道闻人大人知道来的人一定是我吗?”

问出口的那一刻她就有些后悔,闻人霄只是一介凡人,哪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马车里一时沉默了下来,祝婪仙舔了舔下唇,她正打算打个圆场把话题揭过,闻人霄却一口承认了下来:“嗯,我知道,但是婪仙,恕我现在不能向你坦白。”

得到意料外的答案,祝婪仙傻了眼。她还想在问,却没想到闻人霄是个糊弄大师,无论她怎么旁敲侧击,他总能在三言两语间将话题结束。重复几次后祝婪仙也懒得再问,他既然说了现在不能坦白,看样子时机不到是不会为她答疑解惑的。

车窗被人叩响,祝婪仙从回忆中抽身,冯文山的声音在窗外响起:“闻人大人,祝大人,到午膳的时辰了。”

“附近没有驿站,就地休整吧。”闻人霄靠在窗边对冯文山下达命令。

车队休整后,四周响起叮叮当当锅碗瓢盆的声音,士兵们分工明确,生火的生火做饭的做饭,很快饭菜的香味就飘进了马车里。可惜士兵们的厨艺太差劲了,吃起来压根没有闻着香,第一天就哄得祝婪仙上了个大当。

冯文山掀开车帘端着餐盘躬身钻进马车里:“闻人大人,该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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