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林传来的喧哗声打破了一元宗往日的清静,无数支火把很快便将塔林到祖师殿这段路径映照地亮如白昼。
所有一元宗的弟子都被勒令呆在自己的房间内不许出门,而戒律院的巡检僧们则倾巢而出,他们举着火把挨门挨户地闯进各个僧舍,不知在翻找些什么东西。
信善和尚并没有安心呆在自己的僧舍里。
他逆着巡检僧的人流疯狂奔跑,直跑得整个胸腔都似乎燃烧了起来,但却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呼呼
呼呼
过鼓楼,穿西堂,他最终跌跌撞撞地滚进了戒律院首座的禅房,还没等到爬起身来便急着呼道:“师兄,出事了!”
“子时入眠,睡时不思,寅时早起,不可贪睡。”
“信善,你这么大呼小叫的做什么,难道连寺门的夜中四律都忘了么?”门内传来戒律院首座幽幽的叹声。
“师弟知错。”信善和尚趴在地上偷偷打量着禅房内的情况。
首座并没有招呼信善的意思,而是自顾自地坐在禅床上,一盏油灯置于他的左手边,一炉檀香则置于右侧。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香炉隐约有些许紫气升腾,使人闻之只觉头脑跟着一阵清爽,连信善也慢慢从惊慌失措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他知道首座这是正在养气,遂不敢扰到对方,自觉地站到禅房的角落里敛声屏气静候首座的训示。
这位戒律院首座待人一向以简朴和善为美,油灯能省就省,家具能少就少,饭食能简单就简单,寺中矛盾能调和就调和,很少动用寺规戒棍,但这并不代表首座没有脾气。
首座在修炼的时候还是很有脾气的。
饭食可以不精美,家具可以不华贵,油灯可以不明亮,但修炼的环境一定要安静,修炼用的东西一定要最好。
单这一炉紫檀就得八千钱,足够山下佃户一家五口吃用一年。
至于现在首座手中握着的那两枚晶石,那更是买都买不到的宝贝。
这些东西的价值信善都很清楚,同时他也清楚佃户们的收入是多么微薄。
须臾,长长的一口白气从首座口中呼出,仿佛白练般聚在首座面前凝而不散。
信善知道这是首座运功结束的标志,果然不久后坐在禅床上的首座终于睁开了眼睛,不过他倒没有对信善的莽撞而表示恼怒,反倒神色和善地向信善点了点头。
“师兄,塔林出事了!”信善想起了什么,赶紧禀报道。
然而首座却并未回话,而是不紧不慢地将两枚光彩黯淡了几分的晶石轻轻推到一边,悠悠叹道:“哎,轮回者的晶钻真是好东西,本座久已不动的修为竟然涨了几分。”
信善忍不住再次禀报道:“师兄,塔林出大事了,万灵塔下镇压的佛宝突然不见了!”
“慎言!”
首座微微皱眉,抬手打断信善的话:“你糊涂了,我们一元禅宗乃是佛修正宗怎么可能镇压佛宝?”
信善连忙改口道:“是师弟失言了,我是说寺门在三界万灵塔供奉的佛宝被人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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