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瑜略微拘束地坐在客厅沙发上,那两人已经穿戴整齐了,像围观新大陆一样新奇地看着她。
她主动伸手道,“你们好,我叫安瑜,是沈清寒的班长且同桌。”
两个人争着来握手,均被沈清寒打掉,声音暗含警告,“正经点。”
“哦哦。”说话是的两个中比较大个的那个,男生留着寸头,眼睛是很深的双眼皮,皮肤略黑,是那种经常在阳光下晒出来的健康的麦色,看起来很大大咧咧,“我是万朝。”
“我是赵隼。”另一个带了眼镜的皮肤冷白的男生道,他的嘴唇很薄,看起来很薄情,“我们是沈清寒的发小,住在一起。”
安瑜点点头。
沈清寒从电视机下的柜子里找出医药箱,放在茶几上,示意安瑜,“脚伸出来。”
安瑜心要跳到嗓子眼,“你要帮我按吗?”
沈清寒挑了挑眉,“不然你自己来?”
安瑜摇摇头,颇不好意思地把脚抬了起来,按照沈清寒的指示放在茶几上。
沈清寒捏着她的脚,抬头对万朝和赵隼道,“你们回避一下。”
万朝吹了声口哨,挤眉弄眼地看了眼赵隼,暧昧道,“懂的,懂的,空间留给你们。”
便拉着赵隼迅速上楼撤回了房间。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安瑜和沈清寒两个人。
安瑜看着他的脸,一阵耳热。
红通通的耳朵在黑色的海藻中尤其显眼,小小个的,耳蜗长得特别标志,让人有想要伸手捏一捏的冲动,总之,很可爱。
沈清寒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重新落回她脚上。
安瑜松了口气,将耳后的头发揽到前面来,试图将持续发热的耳朵遮住。
错过了沈清寒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白色的船袜褪到脚背,小心地捏着她的脚观察了一下,睫毛一掀,看着她,提醒:“可能会有些疼。”
安瑜所有的触觉神经仿佛都跑到脚上去了,整个人都有些飘,晕乎乎地点头:“嗯。”
沈清寒笑,“痛就喊出来。没人看得见。”
安瑜心想,有他这张脸这样的止痛药,哪里还会痛啊。
果不其然,沈清寒把她脚扭回去的时候,她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甚甚喉间溢出一丝闷哼。
沈清寒有些惊讶,她这个表现,可不像寻常女孩子会有的,要知道万朝那个大二傻子经常受伤,每次给他正骨,他一个大男人都鬼哭狼嚎地跟个什么似的,更别说看着这样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了。他若有所思,这种表现,倒像是忍疼忍习惯了。
安瑜打断了他的深思,她目带好奇地从他的肩膀穿过,目光落在后面半开的门上,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画架和画到一半的话。
她好奇地问:“这是赵隼的吗?”
他看起来还挺有艺术家气质的。
沈清寒轻飘飘的回头,不带任何语气,就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的。”
安瑜瞳孔微微放大,“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沈清寒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把医药箱里的药酒递给她,道:“自己揉揉,把淤血散了。”
“哦。”安瑜乖巧接过,药酒的味道有些刺鼻,她拿远了些,一边揉一边问,“你们是一起转过来的吗?”
沈清寒惜字如金:“是。”
安瑜点头,“你们关系一定很好了。”
“嗯。”
安瑜看着他淡淡的眉眼,一时语塞,干脆专心揉起脚踝来,也不找话题了。
沈清寒没什么事做,就看着她揉。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仿佛室内突然升温,把两人都搞得燥红燥红的。
沈清寒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道:“可以。”
安瑜没反应过来:“嗯?”
沈清寒瞥了眼画室,道,“可以参观。”
女孩黑漆漆的眼眸一下子亮地像在发光,“真的吗!!”
沈清寒移开视线:“嗯。”
又沉默了一阵,沈清寒问,“你家住在哪里?待会送你回去。”
“哦哦。”安瑜突然想到什么,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让我朋友来接我。”
她放下手里的药酒,用纸巾净了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开机,心虚地调成静音。
给司机发信息道,“李叔,我去秀秀家玩,她家司机会送我回家,不用等我了。”
又给舒秀秀去了条信息,让她过来接自己,顺便给自己打个掩护。
把手机关掉前,她试探着抬眼看沈清寒,“加个联系方式吗?我把你拉进班群,分便通知。”
沈清寒爽快地把自己的码递给她,安瑜勾起唇,快速地扫了,好像怕他后悔。
确认加好后,她探头画室,“所以可以去参观了吗?”
沈清寒扫一眼她脚踝,见淤血散地差不多了,点头道,“穿好鞋。”
*
沈清寒的公寓一共两层,是纯正的美式公寓,窗户大,室内简洁亮堂。
公寓内没有厨房,或者是他们把厨房改成了吧台,一楼是客厅,餐厅,还有吧台,安瑜目及之处有三个房门,一间画室,一间洗浴室,还有一间不知道用来干什么。
走进画室,画架上是一副未完成的落日图,临摹的是前几年收割国内外各大奖项的《日》。那是位年轻女士的作品,笔触细腻,光和色的表现几近完美,天边的太阳在画中燃烧,然而坠入水中,大胆的配色使整幅画都有种震撼人心的悲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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