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这一刻,冯义胜才想起前世找到妹妹时的一幕。

当时妹妹除了没有双眼外,背后也有一大片淤青,他以为是被凶手打的,所以也没有往别处想。

本能的拉起了冯倩背后的衣服。

果然看到了一片青红紫绿,问道:“这是舅妈打的?”

“嗯嗯,哥哥,我好疼呀。”冯倩委屈的皱着眉头:“我要保护谷子啊,不然哥哥和倩倩都会被饿死的。”

冯义胜身体在发抖。

他家是欠了外婆家三十块钱。

七十年代盖这个土砖房的时候欠的。

爸妈走了后,外婆家不但没有伸出半点的援手,反而还无止境的来逼迫这个十几岁的少年。

村里包产到户的这几年,两兄妹终于能吃上饭了。

可每年早晚稻收上来后,外婆家都会毫无情面可言的过来把粮食拉走抵债。

以至于现在他们家还欠着国家不少该缴上去的公粮。

这次更过分,连口粮都没留一粒。

他最少需要两百块钱才能解决目前所面临的绝境。

逼人上梁山吗?

有那么一刻,他真想拿着刀子上外婆家质问。

逼死我可以,为什么要打我妹妹!

五岁的妹妹看冯义胜的脸色不对,抬起了小手在冯义胜的眉宇间揉了揉:“哥哥不皱眉头好不好。”

“等倩倩长大了一定能保护好粮食。”

冯义胜很久很久才平静下来。

不就是钱吗?

行,我拿钱砸死你们!

望着稚嫩懂事的妹妹,心里又无比的愧疚。

“没事,从现在开始,我们家不会欠任何人一分钱。”

“快吃饭,哥哥待会给你拿鸡蛋敷下背。”

“嗯嗯,好,那哥哥不生气。”

“吃饭吧。”

晚上的时候,冯义胜去鸡窝里找了个鸡蛋过来煮熟,在妹妹瘦弱的背上一点一点的滚动着。消除淤青的土法子,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冯倩慢慢的熟睡。

冯义胜给她盖好被子后吹灭了煤油灯,躺在床上开始想着怎么赚钱的事。

82年,改革开放的第四个年头。

农村大变样,全国各地开始尝试包产到户土地改革,农民的好日子来了。

我该不该走这条路?

可如果我不走这条路,缸里就剩下了几天的米,过几天后村里肯定也会上门来催收欠的公粮。

我拿什么度过这个家庭危机?

年仅十八岁的冯义胜躺在床上侧转难眠。

脑子里想着一切可能想到的办法。

一直到了深夜十二点,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前世在深市酒会遇到的商人。

叫齐东海。

也是他们一个县城的。

因为是老乡,当时两人喝的有点多,这个商人聊起了他发家的往事。

79年他就在县城里开了日用品厂,做的东西很杂。

有铁锅,扫把,还和市陶瓷厂合作参与了陶瓷碗的生意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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