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桑叫赶车的小厮停了车,前头的崔煜也停下来,掀开车帘问下了马车檀桑道:“有何事?”

檀桑跳下马车朝他福礼,回道:“姑娘吩咐我给那位拿糖葫芦的小郎君几两银子,说他说了实话要给奖励。”她挽袖指着已经走出好几步的小郎君。

崔煜带着笑,道:“哦?什么实话?”

“阿,这个,额,他夸我们姑娘长得好。”没成想他会问,檀桑难为情道。

崔煜闻言噗嗤一笑,从小厮那取过一片金叶子,递给檀桑道:“是该奖赏。”

嚯,不亏是家里有矿的,出手便是金,那小郎君好运得很,遇着了两位财神爷

檀桑心中感叹,伸手接过那片金叶子,而后快步追上了走在前头的妇人与那位小郎君。

“夫人等等。”檀桑叫住了要走的妇人。

那妇人见她衣料华贵,但却是下人模样打扮,就想着不会是方才自家儿子的话得罪了贵人,派了下人来问责吧。

这样想着,她忙牵着小郎君要跪下,口中道:“娘子恕罪,小儿无礼,但看在他尚且”

檀桑见她要跪,忙去扶起,笑着解释道:“不是不是,夫人误会了。我们家姑娘是叫我来给小郎君几两银钱,叫他拿去买糖吃。”

她将手中的金叶子与几两碎银递给妇人,妇人瞧见,大惊道:“不,不可,这么多银钱,我们不敢要的。”

也是,莫说那片金叶子,只说谢慈音赏的那几两碎银子,也够寻常人家活个半年了。

见妇人推脱,檀桑笑着将银钱递给她身边的小郎君,小郎君尚且年幼,对银钱没个概念,堪堪的接了下来。

妇人见他接下,忙朝他道:“念之,不可,快快还给娘子。”

那小郎君捧着银钱,听见母亲这样说,便要递回去给檀桑,檀桑含笑,推了推他的手,又朝妇人道:“既是姑娘赏的,夫人你就拿着吧,我这样拿回去,定是要被怪罪的。”

那妇人一脸为难,不知该如何好,在她迟疑时,檀桑朝她福了福身子,转身回了马车。

妇人见她走了,也不再推辞,只拉着小郎君福身道:“快,给娘子道谢。”

小郎君朝着马车作揖,用稚嫩的声音大声道:“谢谢娘子。”

外头人烟吵闹,谢慈音没能听见这声谢。

因着有灯会,东市的人是平日的数倍,马车只到了东市口,就再也进不去了。

赶车小厮朝车内的崔煜禀报道:“郎君,车进不去了。”

崔煜闻言,打开车帘,朝小厮道:“去寻个地方停着吧。”

小厮应下,放梯子给崔煜下车。

崔煜下车,亲自去同谢慈音说明了情况,谢慈音闻言,也下了马车。

她带着斗笠,二人并肩而行。

一路走着,崔煜温声同她道:“我来长安时日尚短,还不知什么好逛的,要请妹妹给我带个路了。”

谢慈音道:“我来这来的少,也不知哪里好逛,恐怕要叫哥哥失望了。”

崔煜摆手,道:“无妨,我们一起随意逛逛便是。”

再走上片刻,就能见着那千缘桥,谢慈音在心中盘算,该如何糊弄崔煜,脱身去找观南。

走了几步,有位老伯上来询问二人,要不要上台去参加猜灯谜。

谢慈音询问了规则,得知要过上六轮,才能夺魁,心中有了注意。

她柔声道:“哥哥,那一盏灯我极瞧得上,奈何我没那个本事,怕是争不来。”

崔煜顺着她的目光瞧去,那一顶挂在最上头的八角玲珑灯,灯盏泛着光芒,灯面描绘着八幅不同的画,灯下还坠着几块小小的水晶,模样确实别致。

他含笑道:“既然妹妹喜欢,我去替妹妹争来便是。”

那老伯见他肯参加,很是高兴,拉着人便往台上走。

谢慈音在下首站着等,很快台上就集齐了数十人,老伯放出题目,又给台上的几人备了笔墨纸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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