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废太子?”罗汉床上,本欲喝茶的谢鸿手一抖,口中惊道。
“难道老爷觉得,太子真是可取之人?”谢夫人忙接过他手中的茶盏,口中道。
“夫人啊,立废太子事关国家大事,岂容你我妄议呢?”
谢夫人白他一眼,道:“当年他能当太子,难不成是他自己的本事?还不是借了我们谢家的势。”
谢鸿摇摇头,叹气道:“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对待世家早已不同从前那般信任了。”
“呵,我们这位陛下真是好的很,踩着世家上位后,便要转头来对付世家,天下哪有这般好的事。”
“慎言!慎言!”见她口中越发无遮拦,谢鸿拍桌道。
憋了一口气,谢夫人道:“我慎言什么慎言,难不成哪里说错了?你便是谨言慎行一辈子,他也是要对付你的!如今谢家荣光尚在,我还连句话都说不得了么。”
“你这张嘴,倒是厉害的不行。我看呀,我这太傅之位,该给你来当,叫你日日上朝堂去,同他辩驳。”谢鸿无奈道。
谢夫人闷笑一声,道:“可惜我是个女子,上不得朝堂。”
谢鸿拉过她的手,拍了拍道:“我知你气不过太子,只是他是我谢家捧上去的,若是又由我们拉下来,岂不是叫人白白看了笑话?”
“并非气不过!我是真心实意觉着他不成。老爷你扪心自问,谢家这些年,为他擦了多少屁股?登州大旱那年,陛下派他去震灾,他直接去当地的大户抢钱抢粮,说什么劫富济贫,弄得登州富贵人家怨声载道,谢家怕皇帝晓得,给他赔了二十万两白银。文昌二十年,西南边陲番邦叛乱,皇帝命他押送粮草,粮草半道被劫,谢家又开了私仓,为他押运了一百二十车粮草去大大小小的事,说都说不完,你且瞧瞧他这几月的做派,日后他登基了,真能当好一个皇帝,真会念着谢家的好么?”
听她说完,谢鸿沉思,半晌道:“你容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出了谢夫人的别院,王钰哭闹着要去寻谭清一问个明白,被王衔呵住。
“她为何要这般羞辱于王家?明明,明明我们待她极好的!”王钰哭道。
谢慈音替她擦着泪,口中劝道:“你莫要再哭了,仔细哭坏了眼睛。”
王衔看着她,道:“即便你去寻她问她,她又能给你说出朵花来?”
“我就是想问个明白!”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方才姑姑已经全部同我们说了,你没听清么?别闹了,仔细叫谭大家知晓。”见她哭闹不休,王衔冷声道。
愤然的瞪了王衔一眼,王钰哽咽道:“哥哥真是没有心,还能这般冷静!”说罢,她提裙跑了出去。
见她跑远,而谢慈音还站在原地,王衔问道:“你不去追她么?”
谢慈音含笑,道:“我同哥哥说说话。”
“你不必留下来陪我,我心中无甚感觉,更谈不上伤心。”王衔淡淡道。
“哥哥不喜欢谭娘子么?”见他面色淡淡,似是真的对此事不上心,谢慈音仰头问他道。
王衔摇头,道:“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哪里就谈得上喜欢。”
“那为什么哥哥当年不反对这门亲事呢?”
“为何要反对?总归我是要娶一位夫人的,我与她自幼相识,也算有些情意,倒是比盲婚哑嫁好得多了。”
谢慈音闻言,不再问他什么,福礼辞道:“哥哥心中不难过便好,我去寻钰儿。”
王衔摆手,道:“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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