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
呼哧
破晓时分,一道瘦小身影沿河奔跑,虽气喘如牛,却步伐稳健,而浑身已是汗水津津。
这身影正是杨信。
张奂的嘱咐,他可一刻都没忘记。
何况,弘农杨氏的天赋点都点在智力上了,身体素质相当普通,杨信想要成才,更得付出多倍的努力。
跑了一阵,一道身影自街角窜出,也不说话,闷头跟在杨信身后。
来人同样是个幼童,满脸青涩和稚嫩。
他是张奂的幼子,名叫张猛。
张猛还比杨信小一岁,却足足高出他大半个脑袋,且身量粗壮,孔武有力,有长成虎背熊腰的潜质。
张奂有三子,张芝,张昶,张猛。
不过,若将张猛和两个兄长放在一起,恐怕会被怀疑姓王。
一则,张芝,张昶早已成年,而张猛是张奂任武威太守时所生,是老来得子,和两位兄长年纪相差甚远。
二则,张芝,张昶都是儒生,且都是书法大师,张芝被誉为“草书之祖”、“草圣”,张昶也号称“亚圣”,腹有诗书,文质彬彬。
但张猛这小子,生来膀大腰粗,体壮如牛,一看就是熊虎之将的胚子,和“文弱书生”实在半点不沾边。
杨信一向惜才,当然不愿埋没了这样一个好胚子,靠着成年人的智慧,诱骗,咳咳,引导张猛一同训练。
晨光初现时,两人已跑了足足一刻钟。
一名老者出现在前方。
杨信微微一怔,放缓了脚步:“俨伯,您怎么来了?平时这时候,您可不会这么早起的”
老者名为王俨,是杨氏的家臣,相当于大管家。
“公子,赶紧回去。”王俨满脸喜色,催促道,“喜事,家主回来了!”
“我爷爷回来了?”杨信一怔。
“爷爷回来了?算算日子,也不是休沐,并无假期难道辞官了?”杨信心念几动,点头道,“好,我马上回去。”
他才刚挪步,袖袍被身后幼童扯住。
撕拉
张猛年纪虽小,却是力大如牛,杨信衣袖一紧,脚下趔趄,差点被扯翻。
“阿猛,怎么了?”杨信转头,疑惑问道。
他暗暗摇头,心中无奈: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碾压么?
自己年长足足一岁,每日拼命苦修,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鸡晚,训练强度都不逊秃头披风侠了,但和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小子一比,差距却有越拉越大的趋势。
张猛瘪着嘴,满脸写着不满:“阿兄,你答应过我,跟着你跑步,就有红烧肉吃。”
“”杨信哭笑不得。
张猛年纪太小,杨信用来诱惑他早起跑步的手段不多,晓之以情,不通动之以理,不懂暴之以力咳咳,不开心的事情不要再提,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选择了美食的诱惑。
说来惭愧,身为一名穿越者,杨信没能推进东汉的科技进程,玻璃、肥皂、火药、水泥等他都一概不通,反倒化身中华小当家,大幅拔高了弘农杨氏的饮食水平。
在他的言传,偶尔身教下,杨家厨子推出不少新菜品,无不是色香味俱全,这些日子来,把母亲袁氏的口味都养刁了许多。
“记得我家庖厨的位置吧?”杨信拍拍他的肩,低声叮嘱,“悄悄进村,打枪的不要。”
“记得记得!”张猛连连点头,喜笑颜开。
他没有丁点“有始有终”、“持之以恒”的高尚情操,显然也没听过车底歌神的那首“坚持到底”,也不继续跑步了,一转头,已不见踪影。
杨信摩挲下巴,心情有些古怪:这小子虽也算苦练,但吃得更多,又尤爱肉食,怕是要成长为那种“腰大十围,膀阔三停”的恐怖巨汉。
回家路上,听王俨讲述前因后果,杨信恍然大悟。
杨赐不是辞官,而是升官。
而且,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升官,是一步登天的那种。
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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