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天养是习善的师兄,年方十六,使的是一柄家传全长五尺的千牛刀,刀名“潮落”。铸造方法源自大呈海外蓬莱郡,刀芯三层加钢,为加入少量灰银的柔钢合金,韧性上佳外裹的刀身通体柔钢,如镜面般光滑刀刃则是混合入少量玄武石结晶,用以全面提升硬度与韧性便于劈砍。
莫狂告诉习善,这刀在他们的世界被称为苗刀或者倭刀,至于千牛刀这个名字有没有他就不清楚了。
荀天养家中刀谱丢失,他父亲听闻大刀门掌门有一年被调往东面临海的军伍时曾学过一段时间千牛刀刀法,便让儿子前来拜师,最终习得刀法七式,反复练习了近两年时间早已精通无比,还自个儿加了许多变招。
两人刚进驿站时把小二给吓了一跳,习善背着一把四尺大砍刀、一把三尺一寸的直刀,胸前挎着包袱。荀天养则是肩扛五尺的潮落,跟挑了个扁担似的挂个包袱在后面,腰跨砍刀。若不是深棕色的制式粗布衣上绣着“大刀门”三个字,这俩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匪窝里跑出来的悍匪,尤其是如今两人的身高,一个五尺五寸还算正常,荀天养远超常人的七尺个头就显得过于醒目了。
“掌柜的,来两大碗面条,一盆羊肉一坛酒!”习善喊道。
这驿站不对劲,你们两个小心点,我遇到点问题,没事别喊我。莫狂这一年来一直在研究融入灵魂的两股巨大能量,还有其中的知识与锻炼使用能量的方法。但与这些好处相对应的,是他的感情似乎在缓慢流失,他正在用全力想尽办法阻止这件事情的恶化。
“师兄。”习善对荀天养使了个眼色,对方领悟,微微点头。
这荒郊中的驿站建在一条行人踩出的山道旁,砍伐了树木找了处地势平坦的地基,用木头与泥土砌的墙面。简陋是简陋,不过占地不小还有后院与客房,整体打扫得还算干净。内墙上糊了好些新泥用来补平凹口,桌子是用的宽厚实木,长年的生意让木头表面都包了一层浆,看起来黏黏糊糊的,三三两两、深浅不一的刀痕妆点在上。
此时在驿站中的除了习善二人,还有从其他方向赶来的一队镖师,这群人肩膀上都绣着红色的安和二字,不用多说便知是属于某县城中的某家镖局。
坐在习善一桌右手边的是两名身穿劲装的男女,后腰别着匕首,此时安静地吃着桌上的菜肴。
左手边的方桌上扎堆四名猎户打扮的人,满脸横肉,吃肉喝酒全用手抓。脚边还堆放着一只死鹿与几只野兔。
打过好几年猎的习善清楚的知道这一桌四人根本不是什么猎户,猎户打猎常年用弓,必然是一手掌心起茧一手指尖起茧,不会像他们这样只在一只手抓握的部分生出茧子,明摆着是经常使用近战单手兵刃的人。
“掌柜,劳烦说说店里有什么招牌菜吗?”那帮镖师选了门口两张桌,其中一位年轻人隐隐被其他镖师围护在中间。
“招牌那是肯定有的,这店刚开我就在后院围了个炉子,只要是打了鸭子,就挂里面。正宗的烤鸭,皮酥肉嫩,香喷喷地馋死人!不过这价格”掌柜笑着搓了搓指头,毫不掩饰的奸商嘴脸。
一串约莫有五十文的钱串从年轻镖师手里扔了过去,砸落进老板怀中。
“够了吗?”
“够了够了!客官还要别的吗?”
“烧鸭来两只,荤菜给足,再来两壶茶水。喝酒误事等这趟镖完事了再喝个够,钱不够找我来补。”
“好嘞!”
这名年轻镖师老成的行事风格吸引了有心人的注意,本以为是个在外露财的白痴,好宰的新镖油子,现在看来明摆着不是没混过江湖的菜鸟。
“你看这人是男是女?”习善和莫狂混久了自然听过很多超时代的故事,此时观察年轻镖师纤细的腰身和不成比例的硕大胸肌,自然而然起了疑心。
“长的也挺端正。”
“嗯?”荀天养没懂习善在说什么。
“那年轻的镖师是个女的。”习善压低声音告诉荀天养。
“这你都看出来了?”
“哼!”没等两人继续讨论,右手桌子那名身穿劲装的男子冷哼一声,手指弹动,“啪!”地崩碎了面前的茶杯。
“掌柜的,在我唐门杯子里下毒,也忒瞧不起人了!”
安静,整个驿站落针可闻。
老板刚提溜个烤鸭从后院回来,招呼客人的小二看情况不对,直接从掌柜屁股后面钻进院门,去了后院躲灾。
“妈了个巴子!”猎户打扮的一人伸手摸向脚边的死鹿肚子,从中抽出一把砍刀。逼近刚从后院出来,还一脸懵逼的掌柜。
眼看一脸惊恐的掌柜就要当头挨上一刀,荀天养起身抽刀,三尺八寸长的刀身刹那间完全露出,而刀鞘却稳稳地躺在桌面。
潮落自下而上挑到掌柜身前,硌开对方的砍刀,而后调转刀口,刀身横向拍在猎户胸口,调起内力的一击将假猎户击退,“蹬蹬”后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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