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工师谋只得绞尽脑汁将这一切圆下去。他先告知韩敬《礼》一书是将一些儒家经典汇总而成,然后又从后世的《礼记》中选了十篇当成此书,这十篇听上去铁定是春秋战国时代之人所著述。
不过工师谋所爆出的这些典籍汇总,已然让沉醉于儒家学术的韩敬来了兴致,他是自然不会漏过一丝一毫的细节,故而继续说道:“韩某自诩熟读圣贤,然《大学》一书却是一字未知,工师兄常将四书五经至于枕边,想必此书定然牢记于心。不知肯否赏脸,将此书授与韩某,也能让韩某多多学习圣贤之道。”
耐不住韩敬的软磨硬泡,工师谋只得将《大学》一书悉数背给韩敬听:“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韩敬边听边点头,似乎很是认同书中所言的诸般道理,听到精彩之处,连连拍手称绝。他本是博闻强识之人,且《大学》一文本身篇幅也不长,故而当工师谋背完,他竟然已将全文一字不落地牢记于心。
韩敬闭上眼睛,摇头晃脑地又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每念一遍,对里面阐述的哲学思想就更加增进一步的认同。末了,忍不住拍案惊呼道:“此乃神书也!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今韩某闻听工师兄大学之道,幸甚!幸甚!”
由此可见,他对此文已然到了如痴如醉的状态。
韩敬继续问道:“却不知如此神书出自何人之手?”
他今日约工师谋来府上,本意自然不是探讨这些学术问题的。可几番讨论下去,他摇身一变成为了好学的学生,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求知的欲望。
工师谋则是开始犯难:我若说是乡下人所作,《大学》造诣那么高,显然搪塞的嫌疑太重;可若说是自己所作,虽说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能够背得出来,但他终究不是沽名钓誉之人,如此说法,难以启齿。
思索半天,总算想出了一个法子,他对韩敬说道:“此文乃孔夫子遗作,由于较为平庸,知道的人甚少,我们那的乡下人不懂斯文,胡乱塞在里面的。”
工师谋终究不是一个擅于撒谎之人,扯得这个谎漏洞百出。在心思缜密的韩敬面前,如此说辞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韩敬心道:《大学》一文言辞简约,寓道却甚是深远,实乃旷世名篇,何来平庸一说?孔夫子乃我儒家圣人,其遗作我等儒学之士不知,反倒目不识丁的乡下人知道,这何以叫人信服?
如此一来,韩敬心中越发肯定《大学》就是工师谋所作无疑。
韩敬说道:“工师兄不单胸怀旷世奇才,还拥有淡泊名利之胸襟,着实可敬可佩。”
工师谋哑然。
韩敬继续说道:“说来惭愧,韩某曾在稷下学宫求学,有幸拜孟子为师。每日聆听教诲,沐浴师恩。从未想过为老师著书立说,反倒是工师兄有心,编撰了《孟子》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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