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鼻翼右侧浅褐色的淡痣,嵌在白净的皮肤里,平添几分旖旎。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拧着眉认真思考该说什么的表情,那种不刻意不自知的呆萌,瞬间让沈星望忘了自己是来对他冷嘲热讽的。
不仅嘲讽不下去,甚至,他还想捏捏江羡年的脸。
脸上表情几度变换,直到江羡年回到他床位,沈星望都没能再开口。
又开始疼了,像有什么东西在搅,五官疼得拧成一团,沈星望按着右下腹去了厕所。
江羡年把换下来的床单被罩放进阳台上的洗衣机,又趁这时间去舍管大爷那里要了点修车子的机油,用棉签蘸着,涂到门上连接门页和固定轴的生锈螺丝上。
晃了晃宿舍的门,已经没有刺耳声响,江羡年穿上外套,把剩下的机油连同他打扫出来的垃圾,一并带到楼下丢进垃圾桶。
倒完垃圾回来,洗衣机恰好到时间了,在阳台上发出“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的音效声。
江羡年就又走过去,把衣物拿出来展平晒好。
做完这些,他取出一套宽松衣服当睡衣,坐在床下的桌子前,等着沈星望从卫生间出来。
之前做过的兼职不都是酒店杂物员,还在脏乱的餐厅后厨当过帮工,久而久之,产生了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当天如果外出,一定要洗完澡才能到床上。
也不太能适应别人坐或者碰他的床。
又等了五分钟,沈星望白着一张脸从卫生间走出来。脚步虚浮,额头上有细密冷汗,与大半个小时前的状态判若两人。
江羡年顺着他垂下的手看过去:“右下腹?”
沈星望神色不大自然:“不用你多管闲事。”
可能是因为过于虚弱,这话说得断断续续,几乎能听到牙齿打架的轻颤声。
不过他说不用管,江羡年也就真的不管了。
稍稍错身,抱着衣服跨进卫生间。
没等关上门,身后传来“扑通”一声。
沈星望脸色惨白地坐在地上,一手扶墙,站都站不起来。
江羡年看了一会,蹲下去伸手在沈星望肚子那里按住一下,松开;再按一下,再松开。
这次沈星望没力气嘴他了,只每次他松手的时候,表情都会显得更痛苦,再接着用愤怒的眼神看他。
无视沈星望的视线,江羡年抿抿唇,心里有了定论,把人扶到墙边,拿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沛川电影学院,2#317,室友急性阑尾炎。”
“嗯,抬手之后出现剧烈跳痛。”
眼皮越来越沉,沈星望昏过去之前,只看到没什么表情的江羡年跟他一起上了救护车。
醒过来已经在医院。
充满消毒水味的白色房间,江羡年坐在靠近床头的位置,低头摆弄着手机,不时抬头看一眼他的输液瓶。
窗外天亮了,江羡年显然在这里待了一夜。
总是一个人坐在第一排的江羡年;一直无视别人热情的江羡年;连舍友名字都记不住的江羡年;被排挤也没有反应的江羡年;帮他看了一晚上输液瓶的江羡年……
记忆中不同模样的江羡年重叠到眼前的人身上,沈星望拳头握紧松开,松开又握紧,偏过脸去,结结巴巴的动了动唇:“谢,谢了。”
江羡年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意识到江羡年在看他,沈星望硬着头皮回过头。
正对上视线,就见江羡年从口袋里拿出各项垫付费用明细单:
“记得还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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