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的。”周斐狠狠甩了两下.体温计再次递给他，“自己弄还是让我弄？”
陆玉恒无奈地接过体温计夹在腋下，再次打量周斐，笑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周斐从书包里掏出课本。
“你在生气，”陆玉恒有些疲倦地眨眨眼，“摸鱼被领班训了？”
“那条鲶鱼敢训老子？”周斐冷哼，翻开英语试卷。
陆玉恒打量着沉浸在复习中的周斐，察觉到他和平时不一样，像被谁点着了似的，熊熊燃烧着。
他想问一句，但喉咙火辣辣地疼，见周婓专注，思忖片刻终未开口。他缓缓垂下眼帘，脑袋一整天都不清醒，光是把视线聚焦在书上的字上就已经用尽了力气，再也没有余力担心周斐到底在酒吧遇见了什么事。
十分钟后，周斐接过陆玉恒递给他的体温计，一整天的火又蹿头顶，一把抢过陆玉恒手里的书扔一边：“还38度呢！看什么看！睡觉！”
陆玉恒愣了一瞬，哭笑不得地望着周斐，“今天的单词和语法我还没考你呢。”
“我都背了□□遍了，你要是不放心就随便问我几个。”
陆玉恒大概过了一遍单词，周婓全都答上来了。他想了想，说：
“他有一只仓鼠。它是棕色的。”
“He has a hamster. It\"s brown.”周婓说。
“对，”陆玉恒看着自信的周斐，顿了顿，“皮蛋瘦肉粥怎么说？”
“啊？”周斐抓抓头发，这明显超纲了，不过有不想一个字都不会，但皮蛋和瘦肉都不会，只知道一个，“pe？”
“pe一般用于燕麦粥，gee才是指中式以米为主原料的粥。tury是一百年，皮蛋是tury egg，瘦肉就是猪肉，简单地翻译成pork就可以，皮蛋瘦肉粥就是tury egg and pork gee,”陆玉恒摘下眼镜放到桌上，躺进被子里，“tury egg and pork gee is palatable.学会了吧？”
周斐笑着蹲下身。
“干嘛？”陆玉恒笑问，“要陪床啊？”
“你刚才说的最后一个单词什么意思？”周斐托着下颌问。
陆玉恒看他嘚瑟的模样，翻身装没听见。
“你刚才夸我做的粥好吃，是吧？”周斐推推陆玉恒的后背，“是吧？陆老师？”
“你烦不烦！”陆玉恒怼了怼拍自己的手，“我要睡了！”
“德行吧，一点都不爷们！好吃就直说呗！”周斐转身走出卧室，用手机试着按照陆玉恒教给他的英语单词发音规则，回忆着他最后的发音，拼出了最后一个单词。
palatable
味美可口的、受欢迎的、愉快的
一整天火急火燎的心情突然淋了场雨。
周斐深吸一口气。雨过天晴，空气清新，愉悦自然。
第二天陆玉恒如往常一样六点半醒来。
其实他很喜欢睡觉，以前在国外九点上课，他能睡到八点半才起，但这两年的学习和工作已经让他养成了生物钟，到点就醒，但全身依然酸疼，头也有些晕，吃了一碗周婓做的炝锅面后吃了药，感觉好些，准备坐在桌前，哪知屁股刚离开床，就被周婓推坐在床上，让他测体温。
陆玉恒接过体温计夹了几分钟，拿出来看了一眼递给周婓。
“怎么不退烧啊！”周婓看着体温计上的三十八度眉头紧皱，“去医院吧！”
“不用。”
陆玉恒全身难受，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
周婓将体温计放进抽屉里，严肃地看他：“晚上还要是还烧，必须去医院！”
陆玉恒不想和他吵，拿起化学书，叮嘱周婓：“请假我自己会请，不需要你跟领班说。”
周婓抬起一脚踹在他肩膀上，看到陆玉恒失去平衡躺在床上瞪他。
“要不是我老子让我盯着你，谁管你！”
陆玉恒撑着坐起身，靠在床头斜睨埋头写卷子的周婓。这个周婓也有点别扭，明明对他好，却非要像训人似的虎着脸说话，每次还要搬出周涵宇当挡箭牌。
“看屁！”周婓见他盯着自己，回瞪他。
“就你这样，谈恋爱不被绿就见鬼了。”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陆玉恒余光瞥了眼狠狠盯着自己的周婓，舔舔因为发烧干裂的唇，“无意间听小肥羊提了一句，我——”
周婓腾地站起身。
椅子在地上快速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看到摔门而去的周婓，陆玉恒叹了一声。
自己真是烧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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