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然而贺莱还是止不住的一阵阵脸热。
年纪一大把的人了,还要出来让人跟看猴似的……
贺莱时不时抬手做挡光状好让自己从路人的目光中解放一会儿。
他们两府的距离倒有些长,再加上她自己心里不适应,这段路就显得更长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越是往前走,围观的人就越多,偏她骑着马比旁人都要高,便是能避开身侧的目光,远处却避不开。
贺莱头疼地看着前面乌压压看不到底的人群,忽然更后悔自己选择骑马了。
明明乘轿也可以的啊。
她正胡思乱想着,忽然觉得有什么冲她砸了过来。
贺莱伸手恰好接住,还未看清什么东西就先闻到了香味。
待她定睛一看,手中赫然是帕子包着的荷包,贺莱惊讶抬头,还没看清是谁扔过来的,迎面一堆花就伴着清脆的笑声冲着她砸了过来。
“贺娘子,大喜”
“贺娘子今儿可真美……”
“贺娘子莫忘了奴家”
“……”
便是她被砸得晕头转向,不得不抬起袖子遮头盖脑,听到楼上飘来的娇声俏语,贺莱也明白过来楼上站着的都是什么人了。
周围压过锣鼓笙箫的哄笑声也更让她无所适从。
前世有这么一出么?
贺莱只能绷着面无表情的脸匆匆打马往前,她都不敢想象回去后娘亲爹爹的表情了。
这些小相公们也太坑她了……
蓦然想到什么,贺莱猛地回头,还没看清什么她又急忙转过头。
正好对上前面谢府管家剜来的眼神,贺莱下意识攥了下手指,才发觉手里还捏着那荷包。
“娘子……”
弈棋偷偷伸手过去。
贺莱如释重负将帕子和荷包从宽大的衣袖下过渡给弈棋。
早知道她就不该接的,接了也该当场就扔回去的,如今再扔已晚了,也还好她的亲事也只是过场。
等过些日子让弈棋去一趟花巷找找看是谁的荷包,这些孩子也太不小心了,扔花也就罢了,荷包跟帕子怎么能乱扔?
弈棋接了荷包帕子后一眼就认出来是谁的了,她原以为娘子会让她直接还回去,谁知道到了下马时,娘子却突然交代了她好好保存。
娘子还惦记着漱秋相公吗?
若不是已经到了谢家,若不是还知晓今日是娘子的大喜日子,弈棋真不能保证自己还能笑出来。
贺莱一看谢府门前的架势,脸上礼貌的笑容就有些僵硬起来了。
已经过去太久,她也没有上心,关于第一次成亲的事她都是到了跟前才回忆起来,前世也有花巷相公们闹的那一出。
就算谢府的人没有回去传话,也早被看热闹的人传到了谢家。
带来的后果便是她要去接新郎跟上刀山下火海也没什么区别了,谢家本来就是武将世家。
她将要面对什么,贺莱已然记起了。
虽有鸣琴几个还有跟着过来的喜客们帮着挡,谢家手中的“棍棒”也只是细枝嫩条包了喜布,可架不住用的人都是习武之人,还专门捡她来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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