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打雷的时候没有控制住自己弄出了声响,许子深便急匆匆的从另一边赶过来,甚至没来得及打伞,带了一身水汽,过来也是这般哄着她告诉她别怕,师兄在呢。

袁清浅甚至能回想起当时许子深的语气与神情,从那以后,但凡是下雨天,许子深从未缺席过,直到她睡醒,还一直在她床边。

现在想想自己会动心一点也不奇怪,这么温柔的许子深,将她放在心上疼爱的许子深,她怎么可能不心动。

袁清浅看着坐在床边的许子深,或许是因为今晚的气氛正好,也或许是因为她再也不用担心未来,胆子也比平时更大了几分,往里面挪了挪自己的身子空出大半个床位。

许子深有些疑惑的看着袁清浅,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袁清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许子深的目光也小心翼翼的,有些羞涩的开口“师兄,不然你也躺着睡会吧?天都快亮了。”

许子深的目光有些灼热,不断的在内心念叨着

小姑娘还小

小姑娘还小

小姑娘还小

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不能往歪处想,克制自己翻腾的情绪,好半响才开口“睡吧,师兄不困。”只要看着你,就安心。

袁清浅抿了抿唇,不在说话,只是伸出手小幅度的拉动许子深的袖子,许子深有些好笑的想,他一直压抑着自己没有问出口的话,现下似乎有了答案。

那个答案,正是自己想要的,许子深有一种冲动直接将人打晕带走,去他的天下大义,去他的除魔卫道,他想要的,一直就在他身边。

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若他真的这样做了,小姑娘不会快乐,反而会一直内疚自责,他不能让小姑娘留在这种情绪中。

若是小姑娘有幸能够活下来,那他就一生一世守着她,若是小姑娘真的以身殉道,大不了他陪着,黄泉路上做个伴,谁都不会孤单。

小姑娘见他许久未有反应,又轻轻拽了他一下,许子深低下头,看着袁清浅紧闭的双眼,和面颊上若隐若现的桃粉色,情不自禁的抚上小姑娘滑嫩的脸颊,轻声道“怕?”

袁清浅也不装睡了,睁开双眼看向许子深,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许不安,别说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就算是得道高人,能平静面对死亡的也不多见。

所谓的慷慨赴死,更多的只是看起来装作无所谓的洒脱。

许子深躺下身子,伸手将小姑娘抱个满怀,轻轻哄着“别怕,你要记得师兄说过,有我。”

许子深的嗓音仿佛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袁清浅缓缓闭上眼,听着许子深强而有力的心跳,渐渐进入睡梦中。

翌日清晨,两人在一阵敲门声中惊醒,袁清浅还依然在许子深的怀中,两个人都愣了愣,谁也没动。

直到敲门声越来越急促,袁清浅轻轻推了一下许子深,示意他先起来,徐子森看着她有些懊恼的神色不自觉笑出了声,起身整理好了衣裳,才开了门。

门外的人见开门者是许子深也是一愣,半天才结结巴巴的开了口“许..许..许师兄早。”来人正是秦淮顷,甚至还退了几步看了看房门确认一下自己到底是敲的谁的门。

许子深挑了挑眉,算是打过招呼,不是很明白秦淮顷挑了个这么早的时间来干嘛,恰好袁清浅也起了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才出现在门口。

看见袁清浅的瞬间,秦淮顷也顾不得来问为何许子深会出现在这,急匆匆的说道“清浅你快收拾收拾,随我下山。”

袁清浅有些迷茫的看着秦淮顷,不明白秦淮顷说这话的意思,看着袁清浅站在原地不动,秦淮顷干脆自己上手抓着袁清浅就要朝内室走,嘴里还念叨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看着秦淮顷抓着袁清浅的手不放,许子深有些不悦的皱了眉,快步上前拍掉秦淮顷的手,说道“有话好好说,你拽着浅浅做什么?”

秦淮顷到现在也没觉出来许子深的态度有什么不对,只得停下身耐心的跟两个人解释“趁着这会大师兄二师兄都没醒,还没人知道清浅要去做祭品的事,我先带清浅溜下山,我想了一夜,断然不能让清浅去送命。”秦淮顷说道“只能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先把人带走,等着他们反应过来就走不了了。”

“清浅,你还在这愣着做什么,快收拾一下随我走啊。”见袁清浅还是不动,不由得心急的催促道“一会来不及了。”

袁清浅有些迷茫的看着秦淮顷“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走了?”

许子深听见秦淮顷的话却有些惊讶,毕竟袁清浅与秦淮顷相交也不过月余,竟然真的能设身处地的为袁清浅考虑想着要带她离开。

“你不走,你不走你在这做什么?难道你真的要去祭祀?”秦淮顷有些烦躁“你知道不知道,那会要你的命!”

秦淮顷脾气还没发完,敲门声再次响起,秦淮顷瞬间就没了声音,袁清浅转身去开门,只见周元培行色匆匆的进了屋就往袁清浅怀中塞包袱,也没注意屋内是不是还有别人,一边塞还一边念叨着“清浅你现在就下山,别回头,先回咱们青宗山...”一抬头看见屋内的许子深和秦淮顷,没说完的话就这么停在嘴边,神色复杂。

袁清浅有些无奈的看着一大清早就匆匆赶来的二人,心中涌起一股热流,自己穿书一次,还不算活的太差,好歹临死之前知道还有人惦念自己,在意自己。

袁清浅将周元培身后的门带上,自己先坐在圆桌旁,其余三个人面面相觑,面上不由得有几分尴尬,只有许子深面色如常,在袁清浅身旁坐下,甚至客气的招呼着还在尴尬中的两个人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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