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试。”木牧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顾碧霞的颤栗,轻声唤道:“大姑娘,醒醒。”

“爹爹,你来接我回家了吗!”

“啊,回家回家咱们回家啊。”木牧将人拉到自己怀里,不住的安抚着:“大姑娘乖啊,爹爹来接你回家……”

如此一幕,可是把众人的眼泪哗子给扯出来了,尤其是唐宁和雷雷,俩人对抱着,痛哭流涕,不知道还以为死爹了呢。

“姐姐!”

唯有夜之御,一脸的无措,想上前却又不敢,只能干瞪眼的盯着木牧。

“额……父爱,是父爱啊,你也知道嘛,父爱无边无际的。”木牧打着哈哈,方才的心酸都被这小子给吓没了:

“大家都回去吧,没事了。”

他将人抱回了房间,放到了床上,可碧霞却是拽着他不肯放手,夜之御就站在五步之外,不眨不眨的盯着她: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孩子生下来就被人卖到了黑皮巷,就是你们之前躲避魔舨兵的地下室,被关了九年…黑皮巷干的就是倒卖人口的买卖,终是有一天动了不该动的人,兵临城下将那里连窝端了,姑娘也是那时候跑出来的。”木牧长长的叹了口气,心疼道:

“再后来的两年里,她就一直这么孤零零的生活着,没有住的地方就睡破庙,睡桥洞,常与野狗抢食…

方才她一定是以为那野狗,要抢她手里的桂花酥。惊恐之下才会如此极端,我让微微去给她熬碗醒魂汤,喝完睡一觉就好了,你就留下来照顾她吧。”

“谢谢。”夜之御红着眼眶道。

“傻孩子,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其实你们两个的经历很像,所以你应该更能理解她,为何总是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让别人窥探。

过去的十三载中,她的人生就是一片灰暗,全无半点光亮,这也养成了她清冷孤寂的性格,拒人千里之外。

但其实她很向往阳光和温暖,却又害怕得到后的失去,她之所以那么厌恶魔舨人,是因为魔舨那些年作乱,扰的神国不得安宁人心惶惶,更是大战不断。

她觉得是那场战争让她失去了家,失去了父亲。”

木牧走了,但他的话却无时不刻的刺激着他,那个笑起来那么温暖的女孩,竟然经历了那么多。

夜之御蹲在床边,红着眼眶盯着她紧紧攥在手心里的桂花酥,“姐姐,我是阿御啊,你理理我,好不好?”

……

木牧出了房间,便见着几人都拔个小脖满脸的关切。

“导师怎么样?”

“她还好吗?”

“需要我做点什么?”

“哥哥,我要进去看看她。”

“她怎么了,可是从来没见着她这副样子,是不是吓着了?”

“无妨,小微微辛苦一趟,至于你们几个都回去修炼吧,明早醒来就一切都好了。”木牧欣慰的看着几人。

“我这就去。”卫微微扯了药方就跑开了,蓝山兰紧随其后:

“唉,等会,我帮你添柴。”

“那咱俩干嘛?”雷包子问道。

“守着呗,你左我右,让她开门时第一时间,感受到我们的生生不息的存在。”唐宁拍着胸脯道。

“一对傻子。”修歌嗤道,再瞧他走了几步之后,又折了回来,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矗立在房檐下,望着远处的大雪纷飞。

“也许,那丫头的暗伤真的会被这些伙伴治愈呢。”木牧笑着低喃。

黑云中笙箫,瑟瑟发白雪。

卫微微过来送汤时,是夜之御开的门,并没有打算让她进去,只是生疏的道了声谢,就要关门。

她远远的望了一眼,见碧霞还穿着那身血滴的罗衫,便主动请缨,要为她换一件干净的衣裳。

不过都被夜之御拒绝了,理由是姐姐不允外人触碰,让她十分无奈。

这个夜晚过的格外漫长。

木牧寻了一颗歪脖子树坐下,折一缕清风于嘴边,霎时幽荡的曲韵缓缓飘出。

“姐姐,喝一口好不好,你看,我手里有蜜饯,有海棠果,有桂花酥,你喝一口我就给你吃一口,嗯?”夜之御轻声哄着。

奈何碧霞看也不看,还是那般双目无神,惨白着脸,哆嗦着唇。

“姐姐,你别这样,我心疼。”夜之御无力的垂下了眸子,“我该怎么办呢……”

殊不知他别开视线的同时,碧霞眼底的浑浊散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瞧着跪在床边哭成了泪人的夜之御,她晃了神,这小子怎么了,让人揍了?不能啊,他那么畜生谁敢揍他呀。

“你怎么哭了!”她探出食指轻轻点去了那滴晶莹,不解道。

“没哭,你好了?”夜之御胡乱的摸了一把,不确定的抓了抓她的手,没躲,还…软软的,小小的。

“好摸?”

“嗯,好摸。”

“好摸你个大头鬼,再不放开信不信我生劈了你。”碧霞板着脸吼道,臭小子摸摸索索的,果然不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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