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不知道什么是青龙症……”
何子秋求饶地望着苏纯:“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嫩若花瓣的肌肤触感丝滑,只是轻轻一捏便让人欲罢不能。苏纯饶是再生气,面对这样一个尤物,也难免下不了杀心。
但伺候是不可能的了。
她厌恶地甩开他,朝门外大吼:“备一盆水来,本小姐要净手!”
为自己猛灌一杯酒,她朝他摇摇手:“滚!”
何子秋紧咬牙关,拾起地上的外衣套上,含着泪跑出门去。
身后还传来苏纯的喊叫:“去找个鸭来!”
下楼时,因光着脚,地板太滑,他脚底没刹住,咕咚咕咚从楼上滚落下来。
周围的小二没敢扶他,她们面面相觑,装作没有看见。
“你听见了吗,他是‘青龙’。”
“真恶心啊,原来世上真的有‘青龙’。”
好疼……
何子秋把泪逼回去,艰难地爬起来,庆幸又悲愤。
他庆幸自己逃脱了被强的命运,保住了所谓的贞洁,却又悲愤对方是如此嫌弃他。
从前在无名村,他特别庆幸他这随时随地都能摔倒的本事。
因为无论如何,只要他受伤了,风姐姐都会回头的。
但现在,他恨死他自己了。
他恨自己是个不祥之人。
恨自己笨手笨脚,风姐姐才不愿带上他。
更恨自己千方百计,也得不到凤姐姐的心。
但最恨的,莫过于自己的弱小。
如今的他,别说替何家报仇,连自保都做不到。
温热的眼泪啪嗒啪嗒落在擦伤的手背。
何子秋用袖子擦擦眼睛,咬着下唇站起来,小腿骨传来的疼痛直钻入脑髓般,刺得他生疼。
他一步一步挪回房,眼泪却像泉涌,怎么也止不住。
坐到窗边,他打开窗户,撕开衣服的一角,用茶水浸湿,细细擦拭伤口。
春夜的冷风吹拂而过,带来一丝暖意。
春天快结束了。
“子秋的这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刚发现何子秋与众不同时,爹爹温暖的手曾轻轻抚摸在他的小腹上轻揉,“答应爹爹,谁都不能说。”
后来,他遇到了凤姐姐。
也是这样的春夜,他挽着爹爹的手问:“阿爹,那,这件事未来的妻主可以知道吗?”
阿爹沉默了。
他嬉笑着搂住阿爹的脖子:“阿爹你放心,如果那个人是凤姐姐,她一定不会嫌弃我的!”
阿爹无奈地笑了笑:“但愿吧。”
他当时天真,还不懂这句“但愿吧”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明白了:
世人,绝不会接受他的。
痛得倒吸一口冷气,何子秋拭去脸上的泪痕,紧紧捏住发酸鼻梁。
阿爹……
阿娘……
*
“哎~”
夏枫打了个哈欠。
她嫌弃地丢掉县令婢女端上来的点心,觉得难吃得可怕。这血忽淋拉的颜色,这难吃的口感,不是犯罪现场都捞不到这样恶心的点心。
她厌恶地转头,发现苏懿在偷偷瞟她。
不是吧,这家伙难道又饿了?他肚子是无底洞么?
“你吃?”她把点心盘推到他面前。
给你给你都给你,没人跟你抢。
苏懿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忽豁然开朗:凤姑娘这是在关心他。
他凝视着夏枫的侧颜,面庞越发红润。
一身宽体胖的女子自后屋急匆匆走过来,一望见苏懿,紧张的脸上便堆起笑容。
“哎哟,苏公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手下人有眼无珠,还请苏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
她笑呵呵跑过来拜了两下,目光肆无忌惮在苏懿身上胡乱扫射打量:“苏公子,我也算……贤王女的亲戚……如今贤王女在天京名声颇大,你又与王女有婚约,你我,也算半个亲戚。”
苏懿厌恶地别过脸去,感到深深的冒犯。
夏枫心里哦了一声,原来她那亲爱的堂妹,是县令的靠山,怪不得这憨批如此大胆,养了一大帮山贼窝。
她吸吸鼻子,活动活动脖子:“你是天京里头,那个贤王的亲戚?那你一定很了解她吧?”
“我们可是老相识。”县令一听,蹬鼻子上眼,头发都竖了起来。她不顾身边人惊慌示意的眼神,挺直腰板指着夏枫鼻头大骂:“你算什么东西?本县令与苏公子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还有,谁允许你坐在此处的?来人!还不快把闲杂人等赶出去——”
话音未落,县令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脚离地。
夏枫拽起她的衣领,走到窗边,一个甩手,抛铅球似的将她从窗户扔向院子里的大树上。
“哎哟!”
县令死命抱住这棵平日里她总爱向众人吹嘘的百年大树,吓得嗷嗷直叫,“你大胆!”
苏懿眸光越发亮了,私以为是县令冒犯了他,夏枫才出手教训。
面纱下,他的唇角勾起,得意洋洋。
“老相识?那太好了,我倒是有话要问你,我们二人且去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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