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自愿请战,为的就是让世人知道他是救大宁于水火的忠臣。如果他将摄政王的位子交出来,便是承认他有狼子野心。”裴绍说道,“他也不是轻易退缩的性格,知道我没法直接动他,自然还要想办法扳回一局。”
听了裴绍的话,在场其他几人频频点头。的确,秦王不是晋王,他准备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夺权,现在不过刚刚失利,怎会轻易放弃?
“那要如何?秦王在京,始终是一根刺。”薛麒道。
“说他造反,直接杀了。”白子慕突然插言,话说得干净利索,引得其他三人都看向他。
“这样做的人很多。”国师也从裴绍那里学到了几个故事,想要除掉肉中刺就说他造反就好了,如今他想到,直接就说了。
太后不语,薛麒觉得白子慕说的也有道理,但好像不好表示赞同,裴绍初时还有点惊愕,略微思考后不禁莞尔,心道国师真是可爱,本来就在桌下和白子慕牵着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面上一点都没透露出他的小动作。
国师做事向来简单利索,以力取胜,俗话说一力降十会,国师之力简直通天,在他那里就没有顾忌两个字。
“国师高见。”裴绍忍着笑说道,“若我是暴君自然可以如此,但我想要做个明君,让天下人心悦诚服,就不能这样做。”
“嗯。”白子慕仿佛是听明白了,又仿佛是没有听明白,见裴绍这样说,就点点头,也不在意自己提出的意见没被接纳。
国师这么一打岔,桌上的气氛也活泛了一点。裴绍给太后和薛将军各盛了一碗汤,给白子慕盛的时候还特意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感觉刚好可以入口才放到他面前,又将勺柄转向白子慕。
白子慕喝了一口汤,眼睛亮了,这汤乃是用老鸡熬制汤底,加入粉丝鱼丸等煮制,汤底鲜甜,鱼丸弹牙,粉丝也十分入味软滑。
几人肚子也都饿了,便先不谈正事,专心吃饭。吃饭过程中虽然旁边有宫女服侍,但裴绍还是经常给白子慕夹菜添汤,看架势像是想要把好吃的东西都塞给国师。
白子慕也不推辞,裴绍给他的他都吃了,偶尔还会对着裴绍笑一笑。薛麒看到这两个的相处方式,不禁去看太后是何反应,却见太后目不斜视,好像根本就没看到一般。
他心里大概也有数了,看裴绍和白子慕相处,虽然亲密,但似乎也没有多少暧昧。或许只是裴绍对于国师的正常关心而已,刚才裴绍还给他盛了汤呢。
薛将军这些年来学到最多的就是谨慎小心,不妄言,因而无论看到什么,都不会多嘴多舌。
等用完晚餐,几人到了裴绍书房里,又说起之前的话题。
“先皇驾崩,或许与秦王有关。”太后这才提出她的看法,几人俱是沉默。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秦王与先帝的暴毙脱不开关系,可裴绍回来后也秘密派人调查过,一点端倪都没有发现。秦王行事一向谨慎,轻易不会留下痕迹,当初医治先帝的御医和伺候他的太监们早就因为种种事情下狱,有的自杀,有的被砍头,即便是有人离开了京城,也都在路上被强盗杀死。
相关的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一个都不在了,这就更加坐实了秦王动手的可能,可偏偏就是没有证据。
“此事我会找机会核实,如今当务之急还是恢复常态。”裴绍说道。
距离先帝过世也不过过去了两个多月,长安城已经和之前有了极大的差别,如今最需要的,便是恢复常态。
之前裴绍一直都纵容摄政王和他的下属,如今也是该清算一番了。
“过几天的朝会你要去吗?早上要起的早一些。”在回寝殿的路上,裴绍问白子慕。近日来都是小朝会,来人少,他打算举办一次大朝会,聚集百官,也算是他亲政的第一次朝会。
白子慕身为新任国师,理应前去,但大朝会时一大早天不亮就要起床,裴绍做好了准备,但他不确定白子慕是否愿意起得那么早。
“去啊。”白子慕看不出裴绍的纠结,听他说是大朝会,想起来初来时看到一群官员去上朝,估计大朝会的人会更多,看起来很热闹,他想要去看看。
“嗯。”裴绍看着白子慕,无声地笑笑。
几日后,一大早上,天色未明,小濯就带着几个小太监过来敲门了。裴绍迷迷糊糊醒过来,应了一声,还没有坐起身,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小太监们鱼贯而入,手上都拿着不少东西,风风火火地进来。
白子慕醒转,起身刚想要变身衣服来,就被小濯按住。
“今日特意准备了您的官服,让他们伺候您穿上。”
“我自己穿即可。”白子慕不耐烦做这些,他只需一瞬就能把全身上下的衣服都穿好,哪用他们前前后后地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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