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喜成在三轮车上坐一阵之后,感到寒气直透厚厚的棉衣,窜向四肢,使得手脚冰冷,甚至有些发僵了。看看两边的三轮车和马车上,已经没有一个人了,由于车站内还没有上下车的人,那几个车夫都找地方暖和去了。于是他也下车向不远处的一家面包坊走去。他在里面买了一杯牛奶和一块面包,坐在窗前吃起来。屋里很暖和,一杯牛奶喝下去,让他有种浑身舒畅的感觉,但是他不敢在这里呆得太久,他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人,所以屋里出出进进的每一个人都让他紧张,使他觉得很不舒服。因此他宁可到外边挨冻也不愿意在这里呆下去。
他在外面的三轮车上又坐了一会,然后到火车站的售票厅里转一转,让身体暖和暖和,如此反复不知多少回,眼见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也看不见廖斌和那几个苏联人的踪影。渐渐地,他开始怀疑他们今天能不能来坐火车了。
又过了好一会,他开始考虑今晚怎么过夜的问题了,就在这时候,他那半个脸埋在大衣领里只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曾在学校操场上和他交过手的人正向火车站走来。他不由地紧张起来,心想,真是冤家路窄,怕什么来什么。
他连忙把脑袋往衣领里缩了缩。
来人正是齐志刚,为了给大家打前站,他提前来到了火车站。他站在海浪小楼前四处观察了一番,还很留意地看了看小楼门前的几辆三轮车,才走进了小楼。
然而他进去没走几步,心里竟咯噔一下,觉得刚才看到的情况有些不对劲。门外的几辆三轮车上只有一个人坐在车上,天已经黑下来了,而且天寒地冻冷得彻骨,眼下又没有下车的旅客出来,那么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不是有些奇怪吗?想到这里,他回到外面要仔细看看坐在三轮车上的人。令他愕然的是车上的人竟然不见了,这更加证明这个车夫的可疑。齐志刚扫视四周,刚好看见走进不远处面包坊的一个人,很像似那个车夫的背影,事情哪有这么巧的?他肯定是为了躲避自己才进去的,齐志刚急忙掏枪追了过去。
进了面包坊,齐志刚并没有看见车夫,只看见柜台后一个四十多岁的服务员半张着嘴,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显然是车夫急急惶惶的再次出现,把这人吓得不轻,现在又见齐志刚提着枪进来,更是吓得面色如土。
齐志刚指着屋子的后门问他:“刚才进来的那个人是不是从这里出去了?”
服务员已是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点了点头,齐志刚立即追了出去。
走出屋门就是一座制作面包的车间,原来这是一个前店后厂的面包坊。车间的中间放有一个十来平米的大案板,靠墙就是一座大烤炉,车间里没有一个人,看来都已经下班了,但是烤炉散发的热量仍使屋内温暖如春,还飘散着香喷喷烤面包的味道。齐志刚在车间内搜索了一回,不见人影,就走出了车间的后门,外面是一处小院,又四处搜了搜,还是找不到人,知道他是翻墙跑了。
齐志刚没有跟着翻墙过去,他这时已经猜想到这个车夫就是上午和自己交手的那个特务了,他肯定是来和廖斌接头的,那么他就不会跑远,说不定过一会又会回到这里,玩一次灯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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