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市价三折的价钱,买你井里的盐水,这是定金。剩下的,半月后补上。”
私盐商贩觉得,单纯只是取盐水的话,少了几桶官府也不会察觉,便答应了下来。尹小葱把私房钱全部拿出来,买了座废园,到处低价收购老黄青菜叶,腌制咸菜。
“少夫人,既然能低价买进盐水,为何还要高价买官盐呢?”喜鹊一边往盐水里倒入官盐,一边不解地问。
“不管是私盐还是私盐水,都是官府不允许的。我买私盐,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这样才不会遭人怀疑。”说完,尹小葱忽然转头,冲喜鹊笑了笑,道,“对了喜鹊,你可不能出卖我哦”
“少夫人说的什么话。奴婢就是死也不可能出卖少夫人!”
说起来,尹小葱对喜鹊还有恩呢。当时赵夫人正打算打断喜鹊的腿,若不是尹小葱跑出去胡搅蛮缠一通,喜鹊也不可能得救。
七日后,尹小葱特制的咸菜上市,因为价格低廉,很快就售罄了。来买咸菜的多是贫苦百姓,他们不会嫌弃黄菜叶,更不会嫌弃里边不够纯净的盐,只要有得吃不生病就行。
“少夫人,还不到三天,这么多坛咸菜,全卖光了诶要不再多做些吧。”喜鹊将铜钱一个个串起来,笑得开心极了,脸因而更圆了。
尹小葱摇了摇头,道:
“切忌莫要贪心,毕竟是违法的事,见好就收吧。”
喜鹊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脸红得跟火烧似地,半晌才低下头,道:
“还是少夫人想得周到”
差一点,就利欲熏心了!毕竟这辈子都没见着这么多钱,会动心也是正常。
私房钱越存越多,尹小葱觉得是时候和赵承郎道别了。她特意备了佳肴美酒,想把他灌醉,骗他签和离书。以她千杯不醉的酒量,不可能喝不过一只病猫。
“来,干杯”
说完,她仰头一口饮尽,甚是豪爽。
“诶?你怎么不喝啊不给面子还是咋地?诶怎么回事你怎么晃来晃去的”她勉强扶着桌子边缘走到他面前,纤细的手指紧贴着他瘦削的面庞游离,扶稳了,不晃了,才喜道,“嘻嘻嘻好了”
笑了片刻,眼神又慢慢黯然了。
“赵承郎,赵承郞不要挂念我,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喃喃念完,身子忽然不稳,栽入他怀中,她才意识到很不对劲,且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原来,不是你在晃是我在晃赵承郎这酒你是不是在酒里下毒了?是软筋散,还是蒙汗药?还是一杯倒”她枕着他的胸膛,戳着他心口有一句没一句地质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知道我要逃跑所以在酒里下毒赵承郎,你好恶毒啊!你说,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为何会舍得?”他问。
“是啊,为什么会舍得呢?你明明说过喜欢我的!”手无力下垂,又好像是在眷恋什么,心里乱极了,大脑快要无法思考了。“诶,赵承郎,要不你哭吧。只要你哭着求我不要走,我就不走怎么样?”
她抬起头,醉眼中全是恶作剧的光芒。
“你醉了”他冷静地说。
“少来,又想骗我,分明就是你在酒里下了毒,要不然,我千杯不醉的酒仙,怎么可能醉啊?你也太不诚实了,赵承郎!我讨厌谎言我讨厌”滴落在手腕上的泪水,让喋喋不休变成了大笑。“你哭了赵承郎你真的哭了诶诶?怎么你的眼睛”
丝毫没有流泪的痕迹,再伸手一摸,是她的眼湿润了!太离谱了,大好的日子,哭什么呢?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呢?是因为还身处这座名为赵府的牢笼中吗?他的脸越来越近,啊,她了解他的意图,无非就是卿卿我我,还未嫌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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