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我在县城十字路口,又看到了神行太保留下的小刀暗号。这次,小刀是雕刻在一节烧焦的木头上。

我们刚刚转过十字路口,突然一个人倒在了马车前面。车师傅紧急拉住闸,跳下马车,看到那个人人事不省,满身是血,一下子吓呆了。

那个人倒下后,周围一下子围上来了七八个人,他们闹嚷嚷地喊着:撞死了人,撞死人了。

车师傅怀中抱着鞭子,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我想下车,二师叔拉住了我,他悄声说:稳住。

那伙人看到车师傅衣着寒碜,又被吓傻了,就来到马车前,他们打量着我们,看到我们衣着光鲜,就喊道:下车下车,把人撞死了,谁也不要走。

二师叔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摸出几枚银元,递道其中一个人的手中,轻声说:水做的生意,没多少子儿,排琴们肘山去。

那个人听二师叔这样说,想要接过银元的手赶紧收了回去。

二师叔硬塞到他的手中,说:兄弟要赶路,不能陪众位大哥。

我听懂了二师叔说的话,他说我们做小本生意,没有多少钱,这点钱让他们拿去喝酒吧。

那伙人把那名昏过去的人抬在一边,马车轻快地离开了。

我问二师父,这伙人是什么人,二师父说:还是一伙燕尾子。

我说:那人满身是血。

二师叔说:是猪血。

江湖险恶,瞬间死活,脑袋别在刀刃上。人在江湖漂啊,谁能不挨刀啊。

我们离开那座县城后,一路向东疾驶,又到了岔路口,我跳下马车,在房屋上、树木上、墙壁上寻找着神行太保留下的印记,可是没有。从县城到这里,一路都是阳关大道,而且这一路上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按说神行太保一定会留有印记的,可是我找来找去,就是没有找到。

我无奈地爬上马车,对二师叔说:没有青子。

二师叔跳下马车,他没有看房屋树木和墙壁,而是查看地上的脚印,他看到向南的路口,地上有一个刀子的标记。

二师叔回到马车上的时候,神色凝重,他对车师傅说:快赶,向南。

车师傅一声鞭响,马车像见到兔子的鬣狗一样向前窜去,我看着二师父,不敢问他,放着墙壁树木不做印记,而要做在地面上,这是为什么?肯定是神行太保遇到了不可预知的情况,他是在偷偷摸摸做印记的。

这两天来,马车一直在全力奔跑,可是,还没有追上那个女人和神行太保。我们在那座县城等候了一天半,而神行太保一路都在追赶,按说,无论是我们还是神行太保,都应该能够追上那个女人。可是,那个女人到现在还没有踪影。

很奇怪啊,很奇怪。

我们继续向前追,一路上的刀子标记越来越简单,越到后来,越发简单,甚至只画了一个折形的标记。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座小镇上,尽管腹中饥饿,但为了不耽搁赶路,我们买了几个饼子,带上边走边吃。突然,我在路边看到了一个刀子标记,这次不是画上去的,而是用石头摆出来的。刀子摆得很匆忙,只有半个刀柄。

刀子的方向赫然指着路边的旷野,而没有指向前方的道路。

那个女人为什么放着前方的道路不走,而要从旷野中穿过?神行太保遇到了什么情况,连用石块摆放一个刀子的时间都没有?

我们决定沿着旷野继续向下追。然而,旷野崎岖难行,暗沟密布,任何一个窟窿和坎沟,都会阻挡车辆前行的车轮。二师叔从怀中掏出一根金条,放在了车师傅手中,让他在这里等我们,我们从车辕里解开马匹,一人骑着一匹,向前追。

要在旷野追赶,难度远远大于道路。在道路上追赶,道路通往哪里,就追向哪里,而在旷野上,漫漫无边,该向哪个方向追赶。

二师叔观察了周边的地形,对我说:向前方的豁口追。

要离开这片旷野,只能选择从地势较低的豁口走。二师叔这个老江湖的判断是准确的,我们追了一程,突然看到地上有一摊新鲜的马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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