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市人民医院,一间病房外面。
两个小护士透过门缝、面带羞红地观察着病房里的少年,脸上时不时露出花痴般的笑容。
病房里的这个少年有着仿佛雕塑般精致的面容,窗外热烈的阳光泼洒在他苍白的侧脸上,令他的俊美显得是那么的干净,那么的与众不同。
少年叫做路西,此时他正靠坐在病床上,仔细地聆听着手机里播放的新闻:
“据本台记者消息,不列颠北部再次爆发独立游行,潘德拉贡家族族长于今早出面呼吁民众保持克制与理性,不要引起社会动荡。
第二条简讯,法兰西花都圣母院于当地时间凌晨三点发生大火,虽被及时扑灭,但包括荆棘王冠在内的大量超凡具现至宝因火灾失踪,教廷对此表示高度重视,并已派出专人展开调查。
第三条简讯,百济再次进行申遗,但遭到霓虹方的强烈痛斥与嘲讽,称这是极其不要脸的行为。截止目前,联合国未对这场闹剧给与回应………”
一条又一条魔幻的新闻冲击着路西的认知,也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穿越过来已经有四天了,他这三天除了养伤,其余时间都是在网上收集各种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越看越觉得震惊!
这是一个神话与科学并存的世界,前者通过信仰已经逝去的神祇产生超凡的力量,而后者利用知识让凡人获得堪比神祇的伟力。
在过去的几百年间,这些原本还都是极少数人的特权,但在1999年以后,哪怕是普通人也拥有了成为超凡者的机会。
不过,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居住在松江市城郊教堂里的一个孤儿,而今天,正好是收养他的哈维尔神父进行火化的日子。
这一切都要从他刚穿越来那天说起。
当时他从血泊中醒来,哈维尔神父与两位身份不明的外国人也倒在一旁。
四周是无数拦腰折断的大树和仿佛施工现场般纵横交错的沟壑。
路西强忍着剧痛,拨打了120。
救护车什么时候赶到的他已经不记得了,再醒来时已经是整整一天之后。
根据照顾他的护士所说,主治医师花了七个钟头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而哈维尔神父就没这么幸运了,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就已经处在弥留状态,没多久就死在了手术台上。
至于那两个外国人,听说120赶到时稍微检查了一下就装进了裹尸袋,运到医院后直接送进了太平间。
路西苏醒后,警察很快就来询问过案发当时的情况。
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路西对案发时的情形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这帮人是来抢什么钥匙的,其他的一概不清楚。
线索到这里就中断了,警方继续调查了几天但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收获,无奈之下只能结案。
超凡者凶杀事件在华夏虽然不常见,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大案要案,另外这次也没有平民死亡,就没有再追查下去的必要了。
结案之后,哈维尔神父的遗体也被送去火化,而在医院的路西也打算出院。
原本以他的伤势,至少需要住院一个月以上,不过据他的主治医师所说,他的身上被施加了一道圣光治愈术。
正是有这道治愈术的存在才保住了他的性命,也让他在术后恢复得如此之快。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路西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前世当了十几年的孤儿,穿越来后刚刚体会到被长辈疼爱的滋味,转眼之间,一切又都化为了乌有。
也幸亏路西生性向来乐观开朗,要是换个人来,恐怕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病房外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喝。
“啊!李护士长!”两个沉浸于路西帅颜无法自拔的小护士顿时立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没事做吗?”李护士长严厉地问道。
两个小护士对视一眼,虽然不舍,但还是只能转身离开。
喝退两个小护士之后,李护士长打开门走了进去,严厉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小路,这是你养父的骨灰,刚刚殡仪馆送来的。”护士长将一个棕色的木制骨灰盒交到路西手里。
“谢谢您,李护士长。”路西用力抱紧哈维尔神父的骨灰盒,对李护士长道了声谢。
李护士长轻笑道:“警察那边已经帮你把出院手续办好了,如果你觉得没有什么大碍,就可以出院了。”
“感谢您这几天对我的照顾,也帮我给孙医生道声谢。”路西说着掀开了被子,准备收拾东西出院。
李护士长像是想起来什么:“对了,孙医生让我告诉你,哈维尔神父在弥留之际一直在重复着你的名字和书房,或许是他在书房给你留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路西点了点头:“谢谢,我会去看看的。”
走出医院,沐浴着阳光,路西终于摆脱了那既刺鼻又令人心慌。
走到路边,路西招了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到东郊路666号。”
行驶了大概二十分钟,路西在目的地下了车,
抬眼一望,就看到不远处矗立着一座爬满牵牛花的白色教堂。
教堂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雕纹繁复,漂亮而对称的拱门、尖顶让它的正面看起来像是一座气派的城堡。
路西走到门边拿手用力一推,拱门便在咯吱的巨响声中缓缓敞开。
椅子、告解室、彩绘玻璃、管风琴、祭台直至房间尽头的十字架,一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走过一排排椅子,路西将哈维尔神父的骨灰盒放到祭台上面并且点亮一根蜡烛,随后直奔书房而去。
印象当中,他从来没有进过神父的书房,对里面有着什么东西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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