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葬了师父之后,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了?

步家,回不去了,也不想再回去。我虽然没看见我爹当年带我离开时的情景,却能想象得到他当时有多么伤心,多么无奈。如果,步家人愿意救我,我爹也就不会带着我远走千里了。

或许,绝大多数步家人都赞成,把我扔进井里活活困死,让那些冤魂厉鬼把我撕成碎片,以此来消除鬼祸吧!甚至,我母亲也赞成如此吧。否则,我爹也不会在临走时大骂她是白眼狼。

我不想再去追究过往了,想多了只会剩下心酸

我不知道怎么会走回原先寄住的村子,走回我和我爹生活过的房子前面。房子还在,屋里的东西也都没动过,只不过院墙上贴满了灵符。应该是村里人害怕这间房子闹鬼,才故意这么干的。

我踹开门走进屋里翻了半天,我爹留在暗格里的钱和户口本都在。我收拾好那些东西,顺手往村子的水井里扔了一包瘟药,才离开了村子。

我没想过要杀人。村里那些人虽然可恶,却罪不至死,但是不整他们一下,我心里不舒服。那包瘟药足够他们上吐下泻一个星期,这就够了。

我拿着户口本给自己办了一张身份证之后,才想起来,我爹在奉城有一个当铺。我和我爹这些年什么都不做,还能衣食无忧,全靠这个当铺撑着。现在我能去的也只有那间当铺了,起码还算有个能落脚的地方。

那间当铺,不但开在专门办白事儿的白街上,还选了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我也是打听了好半天才找到地方。刚走到门口,心里就凉了半截要不是大门上挂着一个“黑白当”的牌子,我还以为进了废品收购站呢!

整个当铺不但大门破的不行,屋子里还乱七八糟地垒着一大堆破烂。尤其门口那几个黄铜打造的瓶瓶罐罐,里面不仅积着发绿的雨水,还飘着一片蚊子卵。

我试着向屋里喊了两声:“有人么?”

“谁?”屋里走出来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头。他那模样像是来阵风就能给吹走了一样,全身上下也看不见几两肉。要不是在大白天里,谁看了都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没等我开口说话,那个老头却先蹦了起来:“你是步幽冥?你还活着?”

“你认识我?”我也懵了。我敢肯定自己从来没见过他。

老头的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你和你爹长得真像!你这些年去哪儿了?你爹等你都等疯啦!”

“我爹等我?他在哪儿?”我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不由得笑出声来。

老头看了我半天才点着头道:“你确实是步幽冥。跟你爹说的一样,你不会哭。换了一般人早就哭了。”

老头拉着我坐了下来:“六年前,你爹回来过一次,说是把你送到某个地方学艺去了。只要你回来,就一定能找过来。所以,他要我在这儿等你。”

老头没等我说话,就接着道:“你爹在这儿呆了差不多一年。这一年,他奇怪得很那!从来不吃普通饭菜,专门找人家棺材头上的白饭,拌着香灰吃白天从来不出去。

有一回,店里来了个被雨淋湿了的客人。他居然看着人家被水泡得白花花的肉,直舔嘴唇,说话都能听见口水在嘴里打转儿。把人家吓得呀,顶着大雨就走了。

我估摸着他是馋了,就给他买了几斤肉,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还偏偏总在半夜的时候,往死人的灵棚里晃悠。那眼睛就像是要捕食的狼似的,绿莹莹的,还带着血丝,看着都让人心里发慌。”

我越听心里越难受:我爹出事儿了肯定出事儿了!一个正常人,肯定不会这样。

老头絮絮叨叨地说道:“有一天晚上,我睡到半夜,就听见邻居家里的狗玩儿了命地叫。等我出去一看,就见你爹背对着我蹲在墙角那儿,已经把那条狗给撕了,活生生吃了狗脑子

我当时吓得不行!你爹却站起来嘱咐我,让我留在这儿等你。你回来之后,就把当铺交给你。他要走了,说不定,以后还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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